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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而松枝平日是个稳重的,此刻脸色苍白,神情慌张,更是证实了段嬷嬷的猜测。

段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忙替老夫人问道:“什么事,快说!”

松枝也顾不得行礼了,忙忙道:“老夫人,四夫人和几个姑娘的车驾被信王侧妃拦在了四通街上,信王府的下人无法无天将四夫人和几个姑娘拖出马车,当街踢打。如今……如今四夫人和几个姑娘都受了伤。”

马氏听说几个姑娘被拖出马车踢打,眼前便黑了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没晕厥过去。还是平邑侯夫人及时扶住了马氏,马氏才没一头栽倒在罗汉床上。

她缓了缓便豁然站起身来,双眼瞪圆,道:“现如今她们人呢?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儿?”

松枝回道:“现如今四夫人她们已经进府了,正往这里过来,具体伤成什么样子小丫鬟也没说清,想来四夫人和姑娘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马氏匆忙扶着平邑侯夫人的手往外走,一面吩咐着松枝道:“快,去寻侯爷,世子爷,三老爷来。”

定安侯府的女眷被王府的人当街打了,这样的事已非内宅之事,需得侯府的男人们出面了。

松枝闻言忙应了,匆匆而去。

平邑侯夫人扶着马氏出了屋子,刚到廊下,就见院子外一群下人抬着几个肩舆过来。马氏下了台阶,远远便先瞧见了打头肩舆上被丫鬟们扶坐着的苏瑛莺。

夕阳照在苏瑛莺身上,将她一张红红紫紫的脸蛋映的跟张调色盘一样,当真是鼻青脸肿,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半分仙姿玉貌?

若非她身上穿着的衣裳,还有身边跟着的大丫鬟冬梅,马氏都险些认不出人来。

眼见苏瑛莺身上衣衫多处破裂,躺在肩舆上紧闭着眼睛不知死活,马氏再怎么也没想到信王府的人竟然真敢将人当街打成这般模样,浑身剧烈一抖,两眼一翻仰头便向后栽倒了下去。

她这一倒引得一阵惊呼之声,还是平邑侯夫人喝斥乱成一团的丫鬟们,道:“吵嚷什么,还不快将老夫人抬进屋里去,请大夫。”

眼见一群丫鬟都围了上去,她又吩咐道:“别都一窝蜂上去,分些人收拾东西厢,将姑娘们安置进去,赶紧去姑娘们各自的院子叫丫鬟过来伺候。”

丫鬟们分散开来,这才忙着将苏瑛莺和苏瑛雨几人安置好,平邑侯夫人和定远伯夫人跟着苏瑛玥进了西厢房,眼瞧着丫鬟将苏瑛玥搀扶到东窗下的软榻上躺好。

苏瑛玥便扑进了定远伯夫人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定远伯夫人拍抚着苏瑛玥的脊背,满脸的心疼。

平邑侯夫人见此劝慰道:“脸上有伤,快莫哭了,仔细留了伤疤。”

苏瑛玥这才惊觉起来,忙忙停了哭声,平邑侯夫人托着苏瑛玥的脸仔细瞧了瞧,松了一口气,道:“好在这些伤口都轻浅,想来是不会留下伤痕的,这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瑛玥听闻不会留疤神情才放松了下来,将路上遇到信王侧妃挡路的事情细细说了,这才又抚着脑袋道:“我这头发不知被扯掉了多少,整个头皮都是疼的。”

平邑侯夫人便拨开苏瑛玥的头发瞧了瞧,见有两处头发明显稀疏的紧,头皮也红肿着,瞧着竟然血淋淋的,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气恼的道:“你们府上这个四姑娘也太是会惹事了些!上赶着去巴结人家郡主便算了,如今明霞郡主出了事,好歹也该在家中做个悲伤样子装上一装,这会子还跑街上逛什么铺子,这要换了我,也得气不过去堵她。瞧着头发被扯的,若是伤着的毛根,回头再长不出头发来了可如何是好!?”

苏瑛玥被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顾得装什么姐妹情深,便面露愤恨落泪道:“姨母不知道,四妹妹前两日才收到了长公主府的邀请贴,今儿是要往楚衣阁去做参加花会的衣裳的。”

平邑侯夫人闻言对苏瑛莺又多了两分的鄙夷,好歹人家明霞郡主因来参加苏瑛莺的宴席才出事的,这位倒好,没半点歉疚伤悲也就罢了,竟还想着攀高枝,去参加公主府的赏花会,攀龙附凤到这个份儿上吃相便难看了。

一旁定远伯夫人却道:“那个庶女呢?方才怎么不曾见到?”

平邑侯夫人闻言也脸色微冷,她早便想见一见妹妹家中这个兴风作浪的卑贱庶女了,倒是要看看,是个何方妖孽,又有多厉害。

苏瑛玥却是一愣,道:“不知道啊,方才进府时她还在,难道她没跟来福禄院吗?”

苏瑛玥长这么大就没像今日一样疼痛过,她方才又疼又惊,哪里还能留意璎珞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