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轩扫了眼尤侧妃,却也拱了拱手,道:“这几日四通街倒是热闹,今儿这有事闹哪一出啊?”
言罢,他不紧不慢地往四周打量着,见苏府几个女眷挤抱在一起,个个形容狼狈,鬓发散乱,全然不见了平日的半点婉丽影子,却唯独不见了他想寻的哪个身影。
他不由微眯了下眼,心道莫非今日那丫头竟是没有跟着上街来。
天玺帝令叶宇轩挂了京兆尹的职,可他堂堂皇子自然是不会日日点卯,真就做起这个京兆尹的官来的,不过是挂个名,平日里总大纲,掌理实务的皆是少尹。
今日也是恰好,他心情浮躁念着父皇让他当了这京兆尹,可他却从来也没进过衙门,便索性往京兆府走了一趟,谁诚想便遇到了有人去报四通街这边信王侧妃拦了定安侯府的女眷们当街打人。
京城贵府林立,纨绔众多,像这样当街斗殴滋事的几乎日日都有,哪里轮得着叶宇轩亲自过来,可他听闻定安侯府女眷被拦阻当即便大步出了衙门,跨马便直奔而来。
这一路他一时脑中闪过穗州时和璎珞相遇的一幕幕,一时又是那日她面对自己时没心没肺的无辜样,心头翻江倒海般,又是愤恨又是担忧。
天知道,自打那日和璎珞见过一面后,他的心情便一直极度不佳,暴躁烦闷到了极点,可如今听闻她可能有事,他却还是这般着急,做不到冷眼旁观。
如今匆匆赶到了这里,眼见一众定安侯府的姑娘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可却独没有璎珞的身影,叶宇轩不觉有些茫然,一时倒不知是庆幸多些,还是失望多些了。
而小刘氏此刻却反应了过来,忙忙扑到了叶宇轩的马下,惊惶地福了福身,哭喊着道:“信王府仗势欺人,当街打人,七皇子殿下要为我定安侯府做主啊。”
小刘氏此刻早已没了平日的光鲜模样,衣衫多处都被撕裂了,脸上也挂了彩,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堂堂侯府的五夫人弄成这样,瞧着着实不成样子。
苏瑛雨和苏瑛雪此刻也忙忙哭着奔了过来,一面冲马上叶宇轩行礼,一面楚楚可怜的垂头抹泪,倒是苏瑛玥未曾上前,还往不起眼的下人处缩着身子躲了躲。
出了这种事,如今形容不整,半点姿色都没,她才不会像苏瑛雨姐妹那么愚蠢,此刻还跑到男人面前晃,她只愿立时消失在这里才好。
感受到四周瞧热闹的百姓们的目光,苏瑛玥心中恨不能将苏瑛莺给撕裂,今日在楚衣阁她原就上了苏瑛莺的当,被苏瑛莺所谋算,非但没能将璎珞怎样,自己倒惹了一身腥,如今又因苏瑛莺之顾,弄成这般狼狈的样子,令她对苏瑛莺的恼恨之意节节攀升。
另,她也不曾忘记,在穗州时,这位七皇子是如何将她给丢进水塘里去的,此刻她还真不敢再往前凑。
而那边苏瑛莺是信王府重点招呼的对象,此刻却已经躺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小刘氏和苏瑛雨姐妹的哭喊控诉之声却令尤氏满脸嘲弄,道:“明霞郡主乃是七皇子殿下的堂妹,堂妹惨死,定安侯府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可也难辞其咎,是定安侯府的小姐诓骗的明霞郡主出府,明霞郡主才会出了意外。如今定安侯府倒恶人先告状了,七皇子殿下,想必是不会罔顾堂妹惨死之冤,袒护外人的吧?”
叶宇轩根本就不乐意掺合定安侯府和信王府的破事,他和明霞郡主也没什么交情,今日前来此处完全是为了璎珞,此刻见璎珞并不在此,他便也懒得再呆下去,可到底如今挂了京兆尹的名,既来了也没放手不管的道理。
故此他瞧向尤氏,道:“明霞乃本皇子的堂妹,她惨死街头,做皇兄的自然是不能无视的,父皇已令本皇子和大理寺,刑部同审食味楼起火一事,定然会给堂妹一个交代,尤侧妃痛失爱女,本皇子也深表同情,只是若定安侯府于堂妹之死有何关系的话,侧妃大可呈禀于父皇,父皇定然会为信王府做主。这般当街打人,引得百姓为观,道路不通,却是行事欠妥了些。”
尤侧妃也没要苏瑛莺命的打算,苏瑛莺如今已经晕厥了过去,尤侧妃本来心头之气已消了,也觉已打的差不多了,此刻既然叶宇轩来了,她也便顺势下了台阶,道:“七皇子说的是。”
她言罢昂头冲小刘氏冷哼了一声,转身吩咐信王府的下人们,道:“回府吧。”
说着又冲叶宇轩点了点头便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调转车头,信王府的下人们瞬间便跟着扬长而去了。
叶宇轩见此也不预再留,刚要调转马头,策马离开,却不意瞧见人群后突然钻出来两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