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呢,那个小兵说他们将军亲自送她回家,她到底是怎么到家的,会是他送的她吗?
苏瑛珍想着忙又爬起身来拽住了苏定文的胳膊,问道:“爹爹,救了女儿的到底是什么人?就是那些骑兵的首领爹爹可见过他了?他带着一张面具,身材特别高大挺拔,爹爹可是认识他?”
苏定文瞧着苏瑛珍眸光闪烁,春心荡漾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半响才沉着脸道:“外男岂是你能打听的!”
苏瑛珍见苏定文果真生气了,这才忙松开手坐了回去,她一面想着回头从母亲那里再打听,一定能知道救命恩人是谁,一面又憧憬着再次见面的情景,到底是担惊受怕又挨饿挨冻了几日,精疲力尽着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苏定文瞧着靠着车壁睡的沉沉的苏瑛珍长长叹了一口气扭过了脸去。
马车一路疾驰,刚过午便赶到了田庄上,下人开了大门迎了苏定文进府,已有小厮快跑着去给宋氏传信。
彼时宋氏刚刚用了午膳,正靠在床上吃药,听闻苏定文来了,惊地她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在房间中走动,冲高妈妈道:“妈妈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一定是昨儿听说六丫头病倒了,心中不放心便亲自赶过来探病了,这若是老爷知道六丫头不见了……不行,不行!可拦着不让老爷见六丫头,岂不是更让老爷怀疑?”
高妈妈也是一脸急色,眼珠子转了转,却道:“要不夫人就说六姑娘可能是被染了天花?”
宋氏听了高妈妈这话,蹙紧了眉,只觉这样说有诅咒苏瑛珍的嫌疑,尤其是苏瑛珍现在生死不明,这般说也太晦气了些。可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阻拦着苏定文见苏瑛珍。
耳听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动静,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咬牙道:“就这么说吧,你等下偷偷溜出屋子让下人们都统一了口风,还有大夫那里也打个招呼,说不得老爷要见六丫头的大夫呢。”
高妈妈躬身应了,外头正好传来脚步声,明月给苏定文的请安声。
宋氏忙扶着高妈妈的手迎到了外室,刚要出屋,门帘被挑起,苏定文一身官府大步走了进来,宋氏抹着泪迎上前去,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出去公干,妾身却没能照顾好孩子们,叫六丫头染上了天花,妾身无能,老爷……啊!”
宋氏的话尚未说完,苏定文便满脸戾气地抬脚便重重给了宋氏一个窝心踹,宋氏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多宝格上,撞地上头摆着的物件珍玩噼里啪啦掉下来,发出一阵破碎声。
☆、063 夫妻决裂
宋氏跌趴在地上,手臂撑着地面,还没坐起来便连着呕出两口血来,脸色更是灰白的像个死人。
宋氏这些天本就病的厉害,憔悴的不成样子,苏定文的这一脚又是盛怒中毫不保留力气的一脚,且真真切切落在了宋氏的心口上,直踹地宋氏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瞧着好似随时都会死掉一般。
宋氏这次的吐血决不同于上次的怒火攻心,血气翻涌,而是真真切切地被踹吐了,只怕是伤到了心脉才会如此。
高妈妈完全没料到苏定文进来便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跟要宋氏的命一般。眼见宋氏倒在多宝格上爬都爬不起来,只连连的呕血,高妈妈半响才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夫人!”
她将宋氏抱进怀中,宋氏半天才晃过劲儿来,她瞧着苏定文,半张脸和半个胸膛沾满了血色,惨然地道:“老爷为何……”
苏定文怒目盯着宋氏,心里虽有些懊悔下脚太狠,面上却依旧盛怒难言,见宋氏到这会儿还不知悔过,竟敢质问他,苏定文一时的懊悔都淡了,冷声道:“为什么?你倒是还有脸问爷问什么?爷问你,六丫头当真在庄子上养病?”
宋氏一听苏定文这话,再想到能令苏定文如此暴怒之事,便知事情一定是泄露了,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连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都生生僵在了眼眶中。
宋氏只觉苏定文的眼神极为吓人,憎恶决绝,他这种眼神登时像千万把利刃刺入她的心窝,比那一脚更疼的,是她碎成一地再也捡不起来的一颗心。
宋氏觉得很冷,冷的好像一下子被丢进了冰窟,再难感受到一点暖意,而且她有强烈的预感,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呆在这样的冰窟中,再难出去了。
头前在府中她和苏定文闹的那几次,苏定文也曾动手打过她耳光,也曾用厌恶的眼光看着她冲她咆哮,可宋氏心里知道有两个嫡出的儿子,三个嫡女在,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少年结发的几十年情义在,苏定文终究会原谅她,不过是怒的时间长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