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闻言大惊失色,魏紫几个伺候在屋中的丫头们也都面露惊异地看着坐在床上正一脸狰狞的三姑娘。

竹枝是三姑娘的贴身大丫鬟,从六岁到三姑娘身边伺候,如今已经有八年了,平日对三姑娘最是忠心,怎么可能推三姑娘下水,更何况若是三姑娘说的这样,竹枝又怎么会跳进水里施救,这三姑娘怎么从醒来后就古里古怪的。

丫鬟们心中惊异,大夫人却爱女心切,一听高莺莺的话便面色大变,恨声道:“真是竹枝这个贱婢做的?她为何要这般!”

高莺莺心念急转,道:“母亲不知道,竹枝她喜欢上了外头一个男人,那人根本就是个酒徒赌徒,女儿知道这事一直劝说竹枝,可她……她不仅不听劝,还偷着拿女儿的私房银子出去接济那人,女儿一直不敢告诉母亲这事,更不敢让任何人发现此事,那日女儿会去湖边也是想着避开人再劝解下竹枝,谁知道竟和她发生了争执,竹枝一气之下,竟然就丧心病狂地将女儿推进了湖里去,至于她后来救女儿上岸,不过是她觉着女儿已经救不活了,这才为了脱罪拉女儿上岸罢了。母亲,像这样的奴婢,不立刻打死,以后任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女儿头上了,母亲女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包庇这样的下人了,母亲这回无论如何都要为女儿做主,女儿再也不想看到竹枝!”

大夫人听的双眼冒火,尖叫着道:“去!把那个贱婢给我拖过来!”

大夫人话音刚落,高莺莺便颤抖了起来,叫着道:“我怕,母亲我怕,我不要再看见她那张脸,母亲不知道我在湖里头沉浮,看见她那张冷漠的脸有多害怕,母亲,快快打杀了她,快打杀了她,不要多问了,我不想再听她狡辩!母亲!”

大夫人见女儿抖如筛糠,忙将高莺莺抱进怀中安抚,哪里有什么不答应的,当下便怒声道:“还不快去,将竹枝拉出去直接打死!去!”

魏紫等几个丫头婆子早已听的目瞪口呆,此刻被大夫人厉声呵斥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多想,忙忙应着奔了出去。

片刻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喧哗声,似有女子尖利的叫声,很快就有消弭无声了,过了一会儿,魏紫匆匆进了屋,福了福身,禀道:“回夫人的话,竹枝受了二十来杖,没能受过去,已经去了,竹枝是外头买来的,也没家人,这尸身……”

大夫人回过头来,冷声道:“签了死契的丫头,没就没了,去官府报一声,这般害主的贱婢,尸身就该曝嗮三日,难不成还想主子赏一副薄棺?我们家是积善之家,暴尸就算了,尸体丢到城外乱坟岗。”

言罢,大夫人回头又抱着瑟瑟发抖的三姑娘安抚起来,“别怕,别怕,都过去了,那贱婢已经死了。”

高莺莺躲在大夫人怀中,不由露出了松快得逞,阴毒舒心的笑意来。从此她再也不是那个卑微地只求做个小三的小保姆,她也有了傲人的身份,更有了可以轻贱别人的资本!

苏珞,那个狠辣的女儿,你不是骄傲吗,不是能耐吗,但愿你到了阴曹地府,永世不得翻身!

与此同时,离京城千里之外的穗州知府苏府,一座破旧的小院落中,当苏珞第三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头顶那灰扑扑的鹅黄纱帐时,她不由怅然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是无神主义者,尼玛,谁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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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坑爹啊

苏珞蹬了蹬绵软的双腿,再次怅然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转了转脖颈,身下躺着的是雕花鸟鱼虫图案的庞大拔步床,虽有些地方已经脱了漆皮,很陈旧,但却也更见古色古香,且苏珞一眼便认出这床是极名贵的酸枝木所制。

目光穿过屋中摆设简陋却古朴讲究的八仙桌,春凳和妆台,落到糊着窗纸的菱花格子窗上,苏珞很清楚眼前这一切都货真价实,并非剧组演古装戏的道具。

更何况,她还记得,意识陷入黑沉前那把插在自己心窝的刀,然而她现在除了喉咙有些发干,身子发热,感觉极度虚弱外,心房却完好无损。再瞧着自己明显缩水的身子,苏珞恍然接受了借尸还魂的荒谬事实。

这么说方才她意识半清半昏时那些充斥在她头脑中浮光掠影般的讯息都是这身体残留的记忆?

这般想着,脑中便适时蹦出些讯息来。她是穗州知府苏家的庶出女儿,在家中依齿轮排第三,芳龄十四,闺名取的是璎珞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