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哭了整宿,我以为王爷心里有人,所以不喜欢我,我想帮他纳他喜欢的人为妾,想哄他高兴,可讽刺的是根本没有。那个时候我还暗中窃喜,以为只要我努力,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可二十多年来,我努力的还不够多吗?
天放出生的时候臣妾很高兴,想让王爷分享有了儿子的喜悦,可王爷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从报喜的仆人眼前走过;二十年来王爷除了初一和十六去臣妾房子,从来没有踏入过正房一步,即便是床事也始终如第一次一般迅速。
臣妾想,他其实是恨臣妾的,因为他对别人没有这么重的排斥心理,说句讽刺的话,这么多年了,臣妾甚至不知道和王爷牵手而坐什么感觉;你可以笑话我,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死握着不放的男人不过当我是傻子!
王爷不知道后院有多少女人,他更不知道后院有几个孩子,你如果三年前问他,徐天放多大了,他会问你徐天放是谁?呵呵……这就是臣妾爱的男人,一年说不了几句话的相公,就连今天臣妾跟他提及天放的婚事,他也没看臣妾一眼,你说臣妾该怨吗……”
朱砂撇开头,早闻京城徐家王妃心狠手辣,想不到日子过得……
赵芮希苦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尤其是您,您只会让臣妾觉的臣妾更加讽刺,高兴吗,有个男人即便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他的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朱砂看向她,平静如初:“你想让我说什么?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也想让我看在一个男人用情至深的份上顺便也善待了他?”
赵芮希闻言紧紧的握住自己双手,不!王爷是她的!她就是死也要拉着王爷一起!他这辈子休想抛弃她!就算是太后也不行!她才是王妃,她已经等了二十多年,难道那个女人还要跟她争王爷的后半生吗!
朱砂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叹口气,到底是爱着,谁也没资格跟她争徐君恩的宠爱:“如果没事,你下去吧。”
赵芮希瞬间看向朱砂,恳求的看着她:“你不会杀赵家老小对不对?你不会把王爷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天放不会死是吗?”赵芮希殷切哀伤的看着朱砂,企盼朱砂不要因为她今日的失礼迁怒于人。
朱砂点点头:“只要你自己摆正你的位置,本宫没有诛人九族的兴趣!”
赵芮希感激不已:“谢太后恩典,谢太后。”
赵芮希从静心殿出来,望着依旧如初的静心殿大门,首次觉的上位上的女人曾如此活灵活现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不是大夏朝皇帝的母亲,而是一个女人,容忍她撒泼耍横的女人。
看着汉白玉砌成的巍峨宫门,看着苍劲有力的静心殿三个大字,突然想到了静安王府,赵芮希立即苦笑,明明想好不要在意,想不到还是想起,静安王,当初先帝特意为静心殿准备的护驾,难怪他会争取。
赵芮希踏上回城的轿撵,看眼渐渐远去的宫墙,想着里面住着的女子,心有戚戚焉的放下车幔靠在软锦上随着车颠簸的方向回去……
徐君恩处理完政务绕到太督院推推曲云飞:“你真能忍,她不找你麻烦,你以为你就可以永远不提小折,差不多就行了,让她见一见。”
曲云飞放下笔,提到儿子他永远不想用理智说事:“她打小折怎么办?”
“你不会哄吗!要你干嘛的,走吧,跟太后说你这两天会带小折见她。”
曲云飞不太愿意,他这两天对朱砂很好,除了没让她见小折可以说百依百顺,非要在儿子的事上送过去给她打就算爱她吗,但……:“算了,看她闷闷不乐的,去就去。”
静心殿伫立在皇宫的中心地带,往前直达大夏的心脏乾德宫,东临帝寝殿,背靠整座后宫,独立于后宫之中是与皇宫六大建筑宫殿并存的行政宫殿。
朱砂送走赵芮希后,情绪低落的坐在窗前刺绣,在男女不平的王朝制度中,她们是最无力的挣扎者,过的好也罢苦也罢都是男人给的,即便是她自己也逃脱不了和先帝那段无力逃避的命运:“春江。”
“奴婢在。”
“这针法是不是错了?”
春江低下头看看,接过太后手里的针为太后把错的针法挑开:“太后,不是奴婢说您,您就是绣成功了也不能给小公子穿,宫里的刺绣能降低和皮肤接触时的粗糙感,可是您……”
朱砂闻言针也不接了:“放着吧。”反正她也没雅兴绣,就是心情突然很遭想找个活儿静下心来。
——曲太督到!静安王到——
朱砂闻言愣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初,接过春月手里的手帕擦擦手,向外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