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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坛主叹息道。

“能过着这般平静的生活自是最好……”

圣子说着,忽然低头看着自己那有些微红的大手,收紧了拳头,许久,才抬起头看向圣坛主,“但是,若是没有爹娘当年舍命救我,如今恐怕也不会有我了……为人子女,要我怎么忍心看着爹娘日夜受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怅然的起身,双手撑着栏杆,任凉风从身旁拂过,雪衣飘飘,干涩的嗓音仿佛一瞬间变得喑哑起来,“我一直都知道,我需要承担一些什么,所以不希望七夜跟我一样,她本来就应该做一个单纯快乐的人,净月也是如此。”

“我还在想,倘若这次的行动不成功,倒也不用担心他们迁怒在七夜跟净月她们的身上,毕竟,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大皇朝。我不再想计较北璃赤是北镇天的儿子,只要他对七夜好,能护得住东方王府,我便能释怀。”

“爹娘……死的时候……叫我不要报仇,让我照顾好七夜……可是……可是,我怎么也忘不掉他们倒下去的样子。他们把爹娘的尸骨带回大楼,让他们承受烈火焚心之痛,禁锢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让他们无法进入轮回,我若是不去救他们……他们又还能指望谁?”

圣子脸色突然苍白无比,一双手紧紧的扣着栏杆,若是仔细看的话,定能看到那玉石栏杆上,已经留下了十个浅浅的指印。

“师傅,你说,爹娘是不是很爱我们?”

“爹小时丧母,虽是嫡子,但是在风府的地位却很低,他遇见我娘那年,真是外公打胜仗归来。那时候,我娘还很小,但是却已经是个小高手。后来,娘就鼓励爹从军,跟在外公身边开始了他一声的戎马征战生涯。他用鲜血和生命维护了他的国家,但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

深眸里已经浮现出无法掩饰的哀伤,惨白的脸色看了让人感到一阵心惊。

“每次经历一场大战之后,娘总会跟我们说一句话,师傅知道是什么话吗?”

圣子那微微闪烁着些许晶莹的眼眸忽然望向圣坛主。

“什么话?”

圣坛主不由自主的问道。

圣子淡淡的吸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缓和了许久,才低低道,“娘总说,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

富贵荣华也不过是一瞬间,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得到。

“我想,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让爹娘安息更重要,所以……圣山之行,已是必然!”

落下这一句,圣子蓦然转过头,望向一脸沉郁的圣坛主,目光沉寂如深夜的海洋,干涩的声音宛如拂过竹林的寒风,“师傅放心吧,我不会将苗疆圣坛卷入这场战斗之中的,大楼古族里高手如云,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这些年我已经暗中培养了一批势力,所以师傅也不用感到为难……只希望……若是我不幸死在他们的手中……只希望……师傅也不用难过,也不要去找我,就让我留在那里,如果,能陪陪爹娘,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话落下,如同一阵凉风扫过树林,不等圣坛主缓过神来,便只听到一阵‘叮叮’的珠帘碰撞声,孤寂的身影便已然湮没在那飘飞的帘帐之中……

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些什么,要他怎么去跟他们说,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沙场征战生活,与风斩,东方秀,除了那种至亲的亲情之外,更还有其他的,战友情,兄弟情……

风斩跟东方秀他们猝然长逝,得知凶手是谁的那一刻,他除了仇恨还顽强的生长着之外,一颗心都已经全部死去……

“唉!”

圣坛主眼中微微含着些许的湿润,望着那身影早已经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怅然低低自语,“如此,又怎么能让师傅忍心?楼清雪啊楼清雪,本座早就知道,摊上你们,还真没什么好事。你跟东方破天若是知道有今天这样的结果,还会像当初一样那么坚决的在一起吗?你们苦了还不要紧,却是苦了你们的孩子罢了!”

一杯清茶入口,苦涩之味便弥漫而来,圣坛主心中也是苦涩如这茶。

……

暖日依旧,凉风习习,自是好天气。

“陛下,府中都找遍了,没有殿下的身影,只留下了这封信。”

月影望着游廊下负手临风而站的陛下,隐约能感受到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思量了许久,才小声翼翼的开口道,一边将信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