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装也没有用,我便睁了眼。
这一看,心里一奇一松,掌上便散了气。
是他。
如此,这里便是老井街他置的酒肆了。
且不论为何我会在这里养伤,不过既然是他,便没有害我的可能。
至于庄里……
外头那嘈杂之声是这山下城里日常买卖的喧哗。
一切如常,那么那边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
再看看他,胡渣冒了头,面色憔悴。
就这么坐倚在床栏上睡了。
记得他军中战事紧急,熬上两三天也是精神抖擞的。
看来,我躺了不止一天了。
口渴得厉害。
还是别叫他了。
身上没什么劲,起身倒茶却是不难的。
左肩灼痛里,带了痒痒,伤正愈合的缘故。
毒已经解了么?
那这命便是捡回来了。
稍运了些真气拍了他睡穴,随手给他披了条薄被。
他比我还重上几分,就我这模样,现下可搬不动他。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倒了杯茶,踱到窗前,开了半扇。
外面的嘈杂随风而来,听起来很温暖。
和这初起的阳光一般。
死里逃生,也不是第一次了。
还能醒过来,真不错。
深深吸了口气。
院里雪水冰凉清冷的气息。
阳光晒在窗上墙上,木头安实的味道。
还有,酒香。
二十二、
——庄子里给烧了马厩、仓房、子弟的厢房,大厅烧焦了一角?
——没错。好在人手倒没多少折损,该留下的,也没让走了哪个。该算的帐,可就不是我们得操心的事了。
几个臭小子凑近来。
——我说,无影你好福气啊,守门的那些子弟脚程不够快,上下山赶不及,都没了地方睡,搭了窝棚好生凄凉。我们几个眼下也窝在客栈呢,又不好去芒姐那搅了生意。客栈那鬼地方,洗衣服还要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