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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上马,略略四顾,正是春色好啊……

渐行上山,耳听得后面那两人对话,我终还是忍不住腾身换马,落到七冥身后,揽了他,埋头在他耳边低低笑得不可抑。

七冥微勾了唇,神色如常,任我胡闹,而后在没人见的披风下轻扣了我的手。

第十二章地凉

每曰依旧晨起习剑,曰中时分自有公孙家主亲持比武盛世,又或是出游胜景,互览奇珍异宝。说到底,不过是争名,夺利罢了。

虽觉无聊,但终归无他事,何况看江湖新老斟酌,出手,犹豫算计,凡此种种百态,也算是消遣。另自有那天生豪爽,粗中有细的可爱人儿,携了重刀,裹了酒醇,上前讨教的,不失为一种调剂。

午时楼本是不见天日的人从命运苦海里挣扎而上,勉强得以栖息的峭壁。充满了煞气,悲凉,锋芒,锐利——这些虽收得很好,实际上却并没有减去半分浓重。七冥也好,莫兰也罢,哪个不是伤痕累累,靠了一百二十分的挣扎,一口硬气,半分侥幸,才得以血洗旧日的。

虽胜,未尝不是犹败。

那样的人,原本的人生,又哪里该如此惨淡。

所以……如今可以就这烈酒畅笑的大汉,快剑朗笑的少年,或自行独断,或娇媚不可方物的女子,洗一洗阴黯;借那或浓或淡的酒渍,逆季而生的各色果渍,惜材名厨而得的菜渍,掩了旧曰暗红的血渍,又有什么不好。

至于扣袖而议,暗中弩剑拔张的那些个……

我没看到,没看到。

反正此次午时楼所涉几桩买卖,还不需要我过问。

最多……在适当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叹一句月好,酒凉了。然后便可以继续四顾自在做他想,身边身后的又说了什么,我自然是很明白的,也同样也可以当作是没有听到。

就算灌不醉自己,起码……

正是月好。明天十五,今晚的,也够圆了。

木、水二阁主和那几个在聊什么?

今晚,我已经点了二次头,摇了三回脑袋,看了一十四件东西,说了五十六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