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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移步,就换景,处处皆是妙趣横生。

那天,那人微醺。

他听得有人问那人,柳家六小姐和无色莲,哪样更美。

他看到了问话的人若似无意地瞟了瞟他。

他移开眼,给那人满酒。

那人回答说,柳六儿绝色人间,无色莲若是插上云鬓,也只是衬得那容颜更美了几分而已,哪里能比。

问话人笑,又问,当年杀手榜上不落前三的夜煞,比现下那含苞欲放的百花,又如何。

那人摇摇头答,七冥怎么会是花。

哦,问话的好似来了兴趣,不是花,那是什么,松,还是柏?

干了杯中酒,那人道,都不是,他是延地青。

延地青……

这个园子最最角落的地方,也不会有的……

既没形貌香气,也没挺拔之姿的……

矮矮的杂草,延地青吗……

午后,下雨。

那从跟前一层层铺展到了天边的雨帘,从上头浅灰色的软云里轻快地垂落下来,洗得天地间处处清亮微凉。虽说老是湿了衣襟,也将不少未到落时的花打下了枝头,却不知为何,实在令我讨厌不起来。

”七冥。”伸出右手接了一滴滴连成了串的屋檐水,待到满了掌心,又轻轻甩掉手上的透明,任由袖子濡湿了,如此不知厌倦地反反复复着,我忽然想到了件很好很好的事,于是出声唤他。

”恩?”他习惯性地站在我身旁侧后些的地方。一直看着我无聊小儿般玩水。目光里大概还带了几丝他不自觉的纵容。那种纵容正对着我的时候总是消失了,只有在情动时分,又窘又恼,才会显露出来一些。所以,其实有时候,侧对着他或背对着他,也没有什么不好。此时听得我唤,他略略回了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