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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嫁衣颜色略浅的红色,上有银色勿离丝绣了精致花纹的中衣。

勿离勿离,每个新嫁娘都有的,希望夫君一生不离不弃,不至于落得休书一封的祈愿。

依旧着上。再看镜中的人。

眉目,干净而已。脸颊近耳根处,尚有淡淡短短的一道疤。

顿了会,伸手散了发,梳顺了,却不知道该扎什么样。

良久,理到后面了,如同真欢好后惯了的那样,垂到背上,束成一束。用的发带,是和嫁衣同个人手上出来的。长长一条中空的布筒,上斜斜了对嬉龙凤绣图。

终于又拎起那件嫁衣,细细穿好了,正合身,估摸不用改了。

比女子常见的简单式样还要约省,也没有没脚的裙踞。

愣愣看着自己,镜中那个人也愣愣看着我。

久久的静谧。

忽然就撑不住跪落在地,胸腹间翻涌上巨大的恐惧和茫然。

真,真,你要娶的人就是这个吗?

一个男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没有风华绝代。

一个手上粘满了血的男子。永远不会消失的老茧,和永远不会消退的腥红。

一个身子肮脏的男子。不知道多少人碰过骑过。疤痕,从脸上,到私处,甚至到那里面,都有。

丑陋成片的,巨长狰狞的。

你若是用来暖床倒也勉强凑合了,可是……

这样一个连你为什么恼了忧了都不能明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