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他太过草木皆兵了。
就在查理松口气的功夫里,豆大的雨点约好了似的,噼里啪啦落了下来。霎时间,便串起了无边无际的透明珠帘,从低低的乌云直垂落到大地上,压得长草都弯下了腰去。
查理斗篷是当初在法师区买的上好货色,旅行者专用,自然防水。但里面的外套,却太热了。雨一下来,风顿时变凉。之前闷出来的汗湿漉漉地沾在鬓角,被风一吹,冷飕飕的。
查理捏了捏衣包,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换行头。
他回头望了望几百米外的荆齿城,放弃了重新进城找旅馆的打算;瞧瞧时不时擦出闪电的雨云离得挺远,几乎在西南边的地平线上,于是就近找了一棵大树,在树杈凹里停下飞毯。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其实又是夜里,又是荒野上,查理随便找哪儿换衣服,其实都没问题。只是他如今对自己的皮肤极度排斥,每天洗脸后都不照镜子,所以才一定要找个隐蔽的地方。
衣服换到一半,查理突然一顿。
“笃笃笃!”
查理慢吞吞转过头,冷冷睨了一眼来者。
是一条黑鳞片红斑纹的蛇。
说实话,以查理可怜的被保护得好好的野外经验,还真辨别不出来这条蛇有毒没毒。不管如何,就算有的话,倒霉的蛇也已经用不上它的毒了——三枚钉子大小的幽蓝冰箭,已经将它的七寸、三角形的头,还有尾巴,牢牢钉在了树上。
“叫你偷看!”查理唾了一句,狠狠一瞪新鲜死透的蛇。
下一瞬间,金红的光亮一闪而过,那条蛇倏然消失,只溢出一股蛋白质被烧的特有臭味、在树皮上留下一道弯曲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