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们却是没有座位的。所以查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尤里。尤里冲他挤眼,示意查理去瞧两边的副观礼台——为了能容纳更多的人,那里一个座位都没有。只有一阶阶前低后高木台,配以台阶前的横栏扶手。
刚好安多玛斯往椅子背上一靠,半转过头与德亚说话:“呆会我要是忙了起来,你就跟盖曼他们走。要塞里有个魔法阵,需要六名高阶法师,虽然未必用得上,你也可以去看看。”把查理踟蹰的瞧了个正着,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不由失笑。
查理顿时不好意思了,一本正经掸了下长袍,撑着一副从容的样子,眺望了一遍广阔平坦的港口广场、巨木搭造的栈桥,以及更远处一望无垠、深蓝绿色的大海,施施然入座。
结果安多玛斯清清嗓子,将目光转向了前方,却也乐得更厉害了。而站在师阁下身后两步远的史蒂文,嘴角不由微抽;又慢慢地,绽成了一抹几不可觉的微笑。他是军队里出来的,对忠诚的品质青眼有加。尤里今天虽然丢了他的脸,到底只是小事。看着两个年轻的同伴一如既往地和睦,总比看着他们因为今非昔比而疏离,让人开心。
……地位最高的人,往往最后一个出现。这是许多类似场合的默认惯例,今天也不例外。摄政王到时,主观礼台上只有两席空位了——当然另一席的主人,正走在摄政王公爵前面,乃是安杜因乌瑞恩殿下。
至于摄政王的身后,也有两个年轻人认识的人——蒂茜娅小姐。她当然也可以被称为阁下,但她今天一身端庄高贵的淑女裙,没有长袍,不见法杖。这意味着这位年轻少女更青睐自己的家族身份所以但凡有点儿眼色的人,都会按照她的选择去称呼她。
安杜因殿下下了马车之后,一举一动都像个小大人似地毫看不出是个会偷了狮鹫离家出走去找爸爸的孩子。他挺着胸膛登上主观礼台,经过女伯爵的席位时,停了下来。
女伯爵虽然手握亲兵,并且占有外交优势,但毕竟并不真正拥有暴风王国权势中心的地位位并不好,有些靠边。
而王子殿下竟然突然开口彬有礼地邀请女伯爵与他同席,而且是以无懈可击的理由:“请允许我代表暮色森林的人民感谢您。”
女伯爵欣然从命法师们、大主教以及主教们、手握兵权的大贵族们,为表尊重,早已纷纷起身、迎接王子殿下;见此不由三三两两互相交换了一个隐蔽的眼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后已经过世的关系……”
“殿下毕竟年幼,这位来自奥特兰的女士又热情爽朗安多玛斯微微蹙眉而这是殿下的权力,无人可以置喙。
这一幕当然不止引起了主观礼台上的人们注意副台上,甚至更远的地方,有些人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逢迎女伯爵。一阵轻微的骚动间,谁也不知道师们的互相示意,到底蕴含着怎样惊人的内幕,一切没有引起任何异样。
安杜因王子总算抵达了他在中央正前的席位,向四周礼让后,首先坐了下来。众人随之再次落座。观礼台上较为随意的问候销声匿迹,大家都突然变得矜持了起来。
礼炮齐鸣,阅兵式正式开始。
马库斯纳森将军领衔总指挥,全副盔甲,带着两名副官纵马行到主台正中前方,下马向安杜因殿下单膝下跪,正式行礼:“殿下,请赐予我为您效忠的荣耀。”
所有人再一次身,安杜因差不多是最后一个。他从侍从手里拿过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配剑,双手授予马库斯纳森,有模有样地回答:“我的勇士,这份荣耀永远属于您。”
查理几乎想失笑,却笑不:来。因为普瑞斯托女伯爵,就站在王子身后一步半远,从容地微笑。她与王子之间的距离,甚至比摄政王弗塔根公爵离王子的距离,还要更近一半左右。
--因为心中有事,阅兵式虽然盛大,查却没看进去。步兵蓝白两色的板甲方阵,骑士们的马列,甚至皇家狮鹫,都不能让他感到轻松——至于激动,他本来就够紧张了。
倒是尤里,瞧得很开心。而且还发觉,这些士兵,即使算上坐骑,单个儿上的话,也打不过他——当然军队的优势在于人数与配合。
不过这一场阅兵式的重是军舰,步兵也好,皇家狮鹫也好,只是例行惯例,很快就过去了。
新的船舰,从到尾几乎全用铁板包裹,应该很结实,但模样就不怎么样了。至少一点不符合安多玛斯的审美观,看得他连连摇了两次头:“简直像个乌龟壳。”
舰船在近港海域稍绕了一圈,重新靠岸;马库斯再次来到主席台前,恭请王子殿下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