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得远了,尤里暗暗取笑查理:“我以为你会学着蛮锤矮人给他来一下。”

查理耸耸肩:“得了,你我现在的处境只比那头狮鹫好一点点而已。”

“你真打算应邀去骑马?”

“只能祈祷他别太热情了。不过还好,他这回没有准备齐全,仓促邀请,只是说了个大概。真有那一天,他得把口信或者信件送到法师塔……到时候我们自然要请求安多玛斯的同意;安多玛斯同意了,我们还应该告诉蒂茜娅,问她会不会同去——毕竟她也是他妹妹。这样,不管怎么说,只不过是年轻人的一点私交而已,无关秘密结党。”

尤里听得失笑,两人也接近了大厅门口,闭嘴不再谈起这些。

……这一晚别无它事,回去的路上也平平安安,并没有遇到女伯爵留下的暗手——目前她身处夜色镇养伤,此时若是刺杀暴风成里的重要人物,天然避嫌,是挺不错的机会。

唯一的小意外,是被一个没盖稳的下水道盖子颠了一下。

当时安多玛斯端坐在车厢里,一直把玩着一个小口袋——查理打量了几眼,只知道里面似乎装着一块宝石,并且蕴含着巨大的魔力——马车被颠到的时候,他手指一动,魔杖就从小臂的衣袖里滑出来、滑入了掌心。

结果经过车后的仆侍检看,发现是虚惊一场。师阁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对查理道:“这种小皮套很好用,贮藏室里还有几个,你有空去挑一个看看?”

查理一本正经道谢,受到安多玛斯感染,不禁也全神贯注提高了警惕。

只有尤里,一直抱着剑倚着车壁,半阖着眼,看上去十分悠闲。但查理知道他并未松懈,而且这么做更适合保存体力长时间警戒,与自己一比,高下立判,不由心中惭愧。

师阁下显然也意识到了,又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努力放松自己。不过直到走进法师塔大厅,他才算是真放下了心事,狠狠伸了个拦腰,嘀咕了一句什么,朝查理挥挥手,自顾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尤里看得好笑,特地落在后面,正想小声跟查理取笑几句他的老师,却听到一阵脚步声直冲大厅而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仆直奔格林,不顾后者不赞同的神色,迅速而小声地传达了一张纸条。

安多玛斯也已经听到响动、停下了脚步,格林扫了眼纸条,微微倒抽一口气,转而走向他的主人。管家先生的脚步依旧十分齐整,标准的礼仪典范,不过尤里和查理还是注意到,他走得有些快。

格林附向安多玛斯耳边,低声禀告了一句什么,师阁下的脸色顿时肃然,当下吩咐管家把学生们都叫到大厅来。格林领命而去,安多玛斯转向查理与尤里:“你们可能不知道,安杜因王子今晚也低调到席了。他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正文 06、谁的心肝颤(二)

查理与尤里对看一眼,俱是震惊。查理琢磨了一下,有些疑惑,向安多玛斯道:“低调到席?”

师阁下一阵苦笑,没有直接回答:“安杜因王子年纪还不大、聪颖大胆、又精力旺盛……”他见两个年轻人恍然,便住嘴不说了。

也就是淘气包一只、自己溜出来的了。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清楚地感受与知道大人的情绪好恶,却还不能懂得世界的顾虑重重。尤里低声失笑,查理却心里却沉甸甸地乐不出来,也是苦笑,无奈问道:“王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多玛斯眉头缓缓皱拢:“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去了。不过……消息没锁好,接下来,这城里,只怕……”他无奈一摆手,似乎想要挥掉沾来的灰尘:“会好好热闹一番了。”

--第二日,安多玛斯写了数封信,还让管家格林亲自作信使、逐一送出。

师的两个学生,蒂茜娅与莱科宁,倒是一大早地就各自乘着自家的马车到了法师塔,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德亚与他们不同,他是头天晚上就回到法师塔的;只不过他年青有前途,宴会上自然应酬得晚了一点,所以后来又被突发的大事耽搁了一下,回到法师塔时,就难免有些晚了。

至于最小的学生奥利斯,他还太小,之前的晚宴根本没去。

而与此同时,一夜之间,旧城区几个出名的“地下”地区遭遇突击索查,商业区卫兵巡逻的频率翻倍。

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发生在法师区,两个年轻人也是从仆人们哪里听到的传闻。不过,法师区偏僻的角落里,比如术士们常常小聚的酒吧里,气氛也已经不同寻常。

当时查理还好奇道:“突击地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