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功课地时候。有侍女过来、等候在外。似乎是要禀告她一些事。我没管。反正是妾啊衣服啊吃用送礼之类地内务。大井夫人既然没教她进来。要么不宜让我知道。要么抵不过长子地学习重要。
直到她照看我做完功课、让我去玩之后,她才示意那个侍女进去。
……出来时,正好看到一群女人满院子追着小小的次郎。又不敢拉他、又不敢拦他;又怕他绊着,又怕他碰着。
我站在缘廊下闲看,被逗得直乐。
她们的和服染着灰蓝的条纹,质地一般,袖子短窄,但毕竟也算是和服,跑起来要捧着下摆。所以,我倒觉得她们自己绊跌的可能性比次郎更大。尤其阿佛,毕竟不再年轻,气喘吁吁直抹汗。
其实这里养小孩没这么仔细娇惯。但我刚跌过一跤,结果跌得昏迷了几天,所以大井夫人十分不放心,一干侍女们也个个神经兮兮的。偏偏这事,大井夫人显然不会对次郎说,所以谁要想拘了他,也是说不出口。
次郎祸害了一堆樱花,又让人给他摘了两枝开得正好的玉兰花,左右一手一枝握着。这真叫人莞尔。小孩子的习惯好像全这样,两手里都要攥着东西,才肯消停。
阿佛拉在了后面,趁次郎在玉兰树下停留的这一小会儿,抓住机会赶了上去,给他指指点我这边。次郎跟着一扭头,发现了我,直冲过来:“哥哥!哥哥!”
“哎,跑慢点,满头汗。”他长得像极了武田信虎,大眼睛、小小的蚕豆眉,溜溜圆的小脸,长大了大概是方下巴。我笑着拉他爬上了缘廊。
“哥哥,给你!”次郎很大方地分我一枝白玉兰。因为开得将盛未盛,花瓣鼓鼓地拢成了杯形,淡黄色的柱锤状花蕊上,犹自沾着几点晨露。
“好漂亮的花。”我接过来,搂着着次郎坐下来。旁边阿君递过棉巾,我给次郎擦干净脸和手;阿布端上来和果子,看着米黄米黄的,放在四四方方的黑漆盘子里,瞧上去很诱人,就拿了一个喂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