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纳洛城热闹的客栈里,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这话题,二楼的客官们一下去都兴奋了。
说话者身旁一位三十出头的胖妇,梳着两个羊角辫,扎着大黄花,双手紧握捧于胸前,一脸痴样,听得入神。
“是啊,传说他所到之处,遍地莲花开,久旱降甘霖,常涝天转晴,庄稼能在春日里丰收,大雁能在寒冬北飞,患病的老幼,不治而愈,贫穷的人家,衣食无忧。”又有人接话了。
“听说他的名字,叫做昊天,昊便是天之意,传说他就是天,就是天地的主宰。”这说话者定是同拜月教有关之人,竟知晓大祭司的名字。
“可不是,他如天广博无形,如地厚实无底,他无处不在,又不在无处,他无形无貌却又有形有貌,他一会儿是俊美无涛的少年,一会儿又是尊贵威严的贵族,有时候是无所牵绊的谪仙,有时候又是慈悲为怀的上神。”这说话者,说得连自己的偶痴醉了,仰着头,眯着眼。
“那他岂不高于月神之上,拜月教索性改名‘拜天教’算了!”突然,一个碎玉般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美好的幻象。
众人齐齐循声望去,便见说话者是临川座垂帘之后的一位女子,隔着垂帘本就看不清楚她的相貌,何况那女子还蒙了面纱,此时,她也转身,看着众人,镇定自如。
而同她相对而坐的那个男子,哪怕是隔着垂帘都可以看出他的丰神俊朗来,一身白衣,墨发,就只有这两个颜色,纤尘不染的白衣如雪,清华之气浑然天成,高束的墨雪如绸,随意垂落在眼角的一缕发丝里透出了琢磨不定的冷邪,他举杯,望着窗外,置身在嘈杂的闹事,却可以旁若无人,悠然自若,这样看上去,他更像是一位隐于大市的神秘高人。
谁会知道,他便是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大祭司,昊天?
谁又看得到他那淡漠的双眸里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哀伤呢?
“月神……月神当然比大祭司还要离开,大祭司都那么立后了,何况月神,你什么都不懂,不要乱说!”有人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