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西并不作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10年,没错,那件事已经过去10年了。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安妮并未介意他的沉默,继续问道。
田西本想回答“你说呢?”,但自认没有资格这么讽刺,便反问道:“你呢?”
“乏善足陈,在澳洲读完大学,便到我爸公司上了5年班,觉得太累了,回来休息几个月。”
“听上去很顺利。”田西淡淡说道,再要了杯酒,一举灌下。
安妮将话题返回到他身上:“听说你是位急诊科医生,恭喜,终于如愿以偿。”
田西隐约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刹那,他摇摇头,不再追究。
“得偿所愿,你现在很快乐吧。”安妮问道。
“快乐?当然,当然我快乐!”田西酒气上涌,语气变得有些尖锐。
安妮静静地看着他:“原来,你并不快乐。”
田西再也忍受不了安妮的冷静,忽然将矛头对准了她:“你呢?难道你就能忘记那件事?”
“忘记?”安妮喃喃重复着,眼中雾色蒙蒙,像是看着回忆:“如果能忘记,我就不会回来了。”
田西有一丝动容,原来,她和自己一样,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痛苦中,不能释怀。
田西安静下来,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你后悔过吗?”
“也许有吧。”安妮闭上眼,脸上一片平静,良久,她的嘴角出现一丝模糊的笑容:“但那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