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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从沈恙脸上,还是从沈取的脸上,从来看不到那种商人的市侩。

沈恙本身便是儒商之风,自来手段毒辣是毒辣,可往年在桐城看他们与茶农交谈,到底还是有做生意的道在里面的。

至于说什么“现世报”,顾怀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那么多,等到中午用过饭,才到了园子后面聊天去,沈恙跟张廷玉说话,顾怀袖自然找了沈取來。

沈取扶了她往一旁的亭中走,声音挺轻细,道:“从铜陵上来的时候,便听说您前阵子病了一遭,不大要紧吧?”

他们的消息一向灵通,顾怀袖也不知说什么好,“我的病算什么病?不过就是偶感个风寒罢了。倒是你,才要问问是不是要紧呢。”

“他看顾我挺好……”沈取迟滞了片刻,又有些说不下去,“倒是他近来……身子不大好。”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沈恙了,不过沈取也很知分寸。

顾怀袖怨恨沈恙窃她骨肉,却也感念他将孩子养这么大,恩怨难以分明,顾怀袖见着沈恙便从没有不复杂的时候。今天见着沈恙那样子,却是有些心惊了。

沈恙,老得太快。

一眨眼,风华意气,转而成了风烛残年。

可想想谁不是这样呢?

一垂眼,顾怀袖看了无所事事的钟恒一眼,只道:“青黛,叫钟先生进来坐吧,令看看若霭霖哥儿香姐儿这会子在干什么,让他们也过来吃些茶果。”

“是。”

青黛应声去,先叫了外头钟恒一声,这才又去叫还在学塾里的张若霭张若霖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