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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张廷玉端了茶盏,却问了这么一句。

沈取道:“先生同取言,知行合一。道理何用人教?都是人生父母养,何必分什么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奴才臣工皇帝,没意思……”

这时候张廷玉忽然很想看看自己身边有没有皇帝的眼线,“若是你换了一个人说,而今已经人头落地。”

“所以取只对先生言及此语,旁人万不敢说。”

其实不过是张廷玉提到入仕,沈取忽然这样想了而已。

从小沈取的身体就不好,可是跟着沈恙在江南走动和延请大夫看病的时候,却见过不少人。

他见惯了世间寒凉,眼界心思向来与寻常人不同,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必宣之于口。

“先生您高官厚禄未必高兴,我爹富可敌国未必开怀。官也好,商也罢,莫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先生与我父亲却是金樽空对月……可悲可叹。”

说着,沈取竟然笑了一声。

他眼底那种带着禅意的通达,是张廷玉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世加之其以苦难,他则以漫不经心的态度回以人世,活固然是活,可沈取其实比他们轻松很多……

忠愚贤,为官之道。

沈取说得不错,除非他张廷玉谋朝篡位,否则汲汲营营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官”,官字两张口,扣上盖个帽,实则是君权皇权。

这一霎,张廷玉想得很远,回过神来的时候沈取正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