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勉强一笑,让张廷瓒坐。
“大哥可有何事?”
“而今府里的事情,是让你与二弟妹受着委屈……兴许二弟觉着大哥说这话已说了无数次,可到底父亲开始老了,他盼着儿孙满堂,一家子和和乐乐……”
张廷瓒都觉得自己说话很为难人,他垂了眼,端着碗,仔细想想竟然很久没有跟兄弟们这样坐下来好好吃上一顿饭。
话里的意思,张廷玉能够明白,他没答话。
张廷瓒又道:“经此一事,府里该消停许多,往后一大家子的事情还是由弟妹来管,府里的账册对牌都送了回来,你二人且安心着。况……二弟那边说,不想在京城待着,见状伤心,已备着外出游历……而你,后年会试,不宜生事。”
他是怕张廷玉动了兄弟分家的念头,如此一来一大家子人就要这样散了。
说兄弟四个没有兄弟情谊?
也不尽然。
有,断然是有。
可当中夹杂着太多太多俗事,并且无法避免。
张廷瓒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张廷玉用瓷勺搅着碗中的汤,缓缓地划动着,看里面得涟漪荡起来,末了才道:“此事不由我来想,能撑几日便撑得几日。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母亲不见得想见到大哥与我同在一府。”
“……”
张廷瓒看着他二弟波澜不惊的那一张脸,昨日肯定是受过罚的,可神情镇定甚至眼底神光聚拢,从不曾有过半分的消散。
他想起自己对父亲说过的那些话,终于叹了一口气:“当年母亲舍命救过父亲,做儿女的又能……二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