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有什么好办法啊?今儿这一贴药服下去,若能醒了,就是万幸了,还上什么考场?!”
阿德求爷爷告奶奶的,叫得那郎中心烦。
顾怀袖呆愣愣在床边坐了一天,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难道不是吉兆,而是凶兆?
张廷玉病逝凶猛,短短半天就已经人事不省,兴许是因为人在病中,瞧着竟然一下瘦削起来。
她被阿德吵得头疼,回头沙哑着嗓子道:“都滚出去闹吧,二爷还在歇着呢。今年考不成,再等三年便罢,而今人要紧。”
声音平静,甚至是死寂。
屋里屋外丫鬟们都吓住了,青黛抖了一下:“二少奶奶,您没事儿吧?”
“二爷都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她挥了挥手,“让我静一静。”
屋里人对望了一眼,终于还是出去了。
顾怀袖知道张廷玉不会有事,这一位爷该是长命百岁,她想的只是他命迹到底有多艰辛。
今年若是不成,又得再等。
等……
哪里又有那么多个三年给人等呢?
她原是不想哭的,可等人都走了,屋里只有她跟一个昏迷的张廷玉,她便知道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他。
在她心底,最要紧的人早不是小石方了。
人无口腹之欲可活,若没了心间痣,眉间砂,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仔细回想,她来这里也有十来个年头了,算算顾贞观,不足道;旁人就更不消说。方今唯有一个张二能叫她牵肠挂肚。
若离了张廷玉,回头想想,似乎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