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炼狱亦不过如此,血流成河亦不过如此?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整个空山几乎被灭,只留站高高的石阶上这几位长老和几名弟子。
剑悟甚至可以看得清楚那血渐渐往石阶上漫上来。
惊得连连甩头,定了神这才看得清楚,是幻象,是这无可逃脱的血腥空气里产生的幻象。
没有人敢回头,所有人的僵了,不知如何是好,也许下一刻便会如剑武一样滚落下去。
他负手而立,眸是冷意,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没说,眸一沉,拂袖转身,袍袖方落,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一滩滩血迹。
整个空山瞬间恢复了安静,却不似先前的幽静,而是死寂地可怕,连一点点虫鸣之声都听不到了,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明亮的月光依旧毫不吝啬地撒落,将这一山每一处的屠戮都裸地展现。
从此,再没有这天下第一毒门了。
什么祖宗规矩,什么镇山之宝,什么毒术毒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毫无意义。
他一步一步朝空山顶那铁牢而去,丢去了染了血迹的面具,拂去了白衣上的尘埃,收起了那紧随着的黑色千丝纸鸢。
终于铁牢门前止步了,手按门上,却如何都推不开,仿佛这门有千万近重一般。
她若还是这牢里,还趴案上睡着,那该多好了。
始终不敢推开那一扇铁门,只是留下了一只五彩千丝纸鸢转身便走。
没日没夜的奔波,根本没有一刻敢停留,愿意停留。
一停下来,哪怕是一个瞬间,他都会慌,都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该何去何从,该如何活下去,为什么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