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皇太后也没再说什么。
谢太皇太后当着公主郡主世子妃们的面前,抽扁曹太后半张脸,而且,其言语间无半分情面可留。此事一出,诸贵女诰命回家多有思量,且,此事就发生在慈恩宫,诸多人面前,瞒也是瞒不住的。顿时,大半个权贵圈也都知道了。
权贵圈由此议论颇多,觉着谢太皇太后这行事更叫人猜度不透了,先时让元宁帝提前亲政,可见是没有擅权之心的。但,这会儿又把皇帝生母的脸面直接踩在脚底,又是撕破脸的节奏。大家都纳闷了,谢太皇太后这是要做什么呢?
权贵们想不透,曹太后已是对着皇帝儿子哭诉起来,可就是曹太后哭瞎了眼,元宁帝也没法子啊,他总不能为了生母去质问皇祖母如何打他娘的事?要是太皇太后性子上来,直接说一句“我乐意打”,估计元宁帝也不能怎么样。
元宁帝叹道,“母后,萱妹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子,她早说了,只要陪在朕身边就好。位份什么的,她并不放在心上。”
曹太后哭道,“可你想想大郎,难道以后就让他的生母是一个宫人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曹太后哭了半宿,与元宁帝道,“再无脸面出门了。”
元宁帝叹口气,也没法子。
曹太后不出门,便鲜少有人登她这门,大家都是往慈恩宫去的。越是无人来她这里奉承,她心里的积怨越多,以至终是惹下大祸,与此不无相关。
谢太皇太后一向不将曹太后放在心上,她在元宁帝来慈恩宫请安时道,“嘉纯今年已经十八了,这还是你皇祖父在时给她赐的亲事,胡烈也到了成亲的年岁。皇帝不若宣冯烈来帝都,与嘉纯大婚。”
元宁帝笑,“朕险忘了,不若宣冯将军江伯爵一并来朝,毕竟是他家娶儿媳妇呢。朕也想问问海军的事。”
“如此甚好。”谢太皇太后笑道,“也知会赵王一声,嘉纯可是他的闺女。嘉纯的嫁妆,我这里攒了些,想来赵王那里也得有她一份儿。”
元宁帝笑道,“皇祖母放心,朕不会委屈嘉纯堂姐的。”
谢太皇太后微微颌首,见皇祖母高兴,元宁帝还为生母缓颊一二,他道,“母后就是这样的性子,皇祖母不要与她生气。”
谢太皇太后面露不悦,“我岂会与她一般见识。”
元宁帝不敢多说,恭敬告退。
内务司接到圣谕,便开始预备嘉纯郡主的嫁妆。知道这位郡主是要嫁给江伯爵做儿媳妇的,小唐总管颇是用心。
嘉纯郡主亲事未办,永福大长公主的孙女与曹斌孙子的大婚先一步举行。曹太后听闻,还颇有赏赐。后宫里,也就曹太后赏了东西,余者,谢太皇太后没动静,苏太后自然不敢有动静,剩下的人,更要看谢太皇太后的脸色行事了。
倒是元宁帝,也有一二赏赐,并不丰厚,却是足够体面。
永福大长公主听闻元宁帝赏了曹家,心下稍稍放心,暗想,谢莫如再强悍,这天下,终是陛下的。
此时,她却不知,元宁三年的最大一场动荡就来自于吴曹两家的联姻。
这桩亲事,是永福大长公主亲为孙女挑选的,曹家也是愿意的,后来永福大长公主与先时脸面尚存的曹太后还请了谢太皇太后赐婚。至今年,终于完婚。
这桩亲事,吴氏女是大长公主嫡亲的孙女,曹廷是曹太后嫡亲的侄子,彼此也算门当户对。
可没想到,吴氏女不过嫁去曹家一月,忽然暴毙。
永福大长公主岂能罢休,当下便带着人去寻曹家说理,而且,吴氏额角的伤瞒不住,她是额角撞击尖锐这物而死。永福大长公主先是绑了曹廷一顿打,必要曹家给她一个交待。此事,事涉大长公主府与曹太后娘家,御史一向嗅觉灵敏,何况永福大长公主直接告到御前,自然是惊动了朝廷的。元宁帝令三司会审,三司颇具人才,很快就审明白了。
这曹廷吧,也算一青年才俊,二十五岁中了进士,给永福大长公主相中,做了孙女婿。但,永福大长公主有个毛病,这人有些势利,先时看曹家被削爵,永福大长公主在亲事上就有些推诿。后来看元宁帝亲政,对曹家恩赏非常,永福大长公主方重新热络起来。曹廷青年得志,颇有傲气的人,心下对吴家的势力很有些意见,而且,他在外头就有个相好。这事儿叫吴氏知道了,吴氏的性子,颇肖其祖母。只是,她祖母是大长公主,她可不是啊。但,吴氏不缺手段,她趁曹廷当差,立刻谴人去了别院,把曹廷那相好儿绑来家里,乱棍打个半死。曹廷一回家,见心头肉几被捶烂,与吴氏争执的过程中,失手将吴氏撞到桌角,这事儿也巧,吴氏就给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