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想一想他那偏心又没眼光的皇爹,过去看媳妇拟的礼单。
其实这乔迁宴,还真不是二皇子主动要张罗的,因为册封东宫礼即将到来,二皇子身为事件主角,每日要随穆元帝理政,与属官讨论国事,与兄弟姐妹联系感情,还要在前来参加东宫册封礼的国外使臣面前展示一国太子的风范,以及在太后与他皇爹面前尽孝、熟悉册封时的各种规矩礼节等等等等的这些事情,已将二皇子忙的脚不沾地了。这种情形下,二皇子根本不愿再摆什么乔迁新居的酒宴了,只是胡太后兴致极高,提起这摆酒的事,穆元帝也觉着,二儿子眼瞅着要做太子了,全国上下,连临国属国友国啥的都通知到了,这样的大喜事,儿子迁东宫,也该摆几席酒的,穆元帝还道,“只管放开的去乐一乐。”
于是,二皇子家摆了两日乔迁酒。
皇室之间走礼,像前些天谢莫如的生日节庆什么的自不必说,就是二皇子这样的乔迁酒,且又是往东宫迁,更是不好简薄,等闲一送,总有几千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皇子瞧着显赫,花用的地方也多呢。大皇子唧咕一回,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般这个时候五皇子就很庆幸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她媳妇身家丰厚自不必言,关键是,他媳妇掌家有方,五皇子自己也不是个会乱用钱的,故此家里日子过得游刃有余。
五皇子还说呢,“我看二哥这些天忙的都瘦了,给二哥送些滋补品吧。”
谢莫如笑,“殿下也忒实在了,给长辈送滋补品是孝敬,给晚辈送滋补品是关怀,平辈中,倘谁病了伤了抑或女人有了身孕生产前后要调理的,送滋补品是问候,二皇子如今好端端的,不过是稍有劳乏,且东宫正是万人瞩目的时候,别个府里都没这个,就咱们府里送,就原是好心,也得叫小人忖度出恶意来。殿下只管放心,二嫂子那样精细伶俐的人,这会儿不定怎么给二皇子调理呢。”
五皇子点头,“这倒也是。”继续跟媳妇看礼单,忽然想到一事,“听说这次册立东宫靖江王也要过来到贺。”
“他国使臣都要来的,靖江王正经宗室,一地藩王,理当亲至以贺东宫。”谢莫如道,“不过,他真的肯来,倒是意料之外。”
五皇子也悄悄的说,“是啊,按理藩王三年一朝,这些年也未见靖江王来过。我以往也只是听说过他,这次来了,还真得见识一下。”
“你要去见识,也叫上我,我也要看看靖江王生得何等形容。”
五皇子一乐,应了他媳妇。
靖江王多年未至帝都,其实不要说五皇子这在兄弟间排行靠后的,就是皇长子,对靖江王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哪怕他们的爹穆元帝,对靖江王的印象也不大深刻了。主要是穆元帝少时登基,他八岁上祖母程氏过身,程氏一死,葬礼结束,辅圣公主就命靖江王去就藩了,彼时穆元帝不过八岁,如今穆元帝都四十出头儿了,恐怕也不记得靖江王具体是何形容了。
五皇子就想着好生看一看靖江王呢,结果,来的是靖江王世子。靖江王世子一至帝都就进宫给穆元帝请安兼请罪,递上靖江王写的折子,靖江王称身上不大妥当,就派儿子代自己来了。
靖江王称病并不稀奇,三十几年一直用这招,都用老了。
穆元帝很细致的问靖江王世子,靖江王生得是什么病,可好些了。靖江王世子三十几岁,人生得威仪气派,态度很恭谨,禀道,“父王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大康泰,老人家接到陛下御旨,十分高兴,想要亲来以贺东宫,临行前晚上设宴,父王约是多吃了几盏酒,第二日就起不得身,宣来太医诊过,实难成行。父皇很是不安,想着我朝开国以来首立东宫,这般千载盛事,偏生不能亲至,辜负陛下圣恩,便谴臣代他前来,一为代他贺陛下册立东宫之喜,二则代他向陛下请罪,陛下御旨相召,他竟不能亲至帝都,还请陛下恕罪。”
穆元帝宽宏表示,“王叔身子无恙就好。近些年,朕上了年岁,总是想到旧事,三十几年前,王叔就藩后,我们叔侄再未见过。朕颇是想念王叔,且又遇册东宫之喜,想着请他老人家一并来帝都热闹热闹。王叔身子不适,朕只有挂心的,岂会责怪。”
因册东宫将近,礼部事忙,五皇子正在昭德殿禀事,五皇子还以为能见着靖江王,结果人靖江王没来,五皇子心说,装病能装三十几年,这家人也算奇葩了。看他爹还一本正经的与靖江世子讨论靖江王病情呢,五皇子道,“父皇,这些年儿子也屡闻靖江王身子不大妥当,儿子想着,靖江那地方毕竟不比帝都繁华,父皇既挂心靖江王的身子,何不派两个得力的太医过去,也帮着靖江王调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