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用不着杀掉那人。
他依约帮那人办事。
仆契女子的卖身契他随手扔自己点的大火里了,半打多男宠的契他带了出来。
那人翻看了一下,抽了其中一张。
他把剩下的当引火点了柴房,回头正看到那人点了那张契。
手指稳稳捏着一角,看着火苗舔上来,眼神专注,眉宇舒展,嘴角勾了极浅的一抹笑,唇轻抿出一条极有力而流畅的线条。
他便愣住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神色。
主子固然出色,偶尔被勒令抬头,所见的谈笑风生,不动声色,都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比拟的。
可看那人,那神色……
明明目光不是锐利如芒,明明脸上有疤,明明……
可只令他觉得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瞒过那人似的。
火快烧到那人手指的时候,那人旋身扬臂,把那一角卖身契高高一挥扔到空中。
火苗小了一下,而后,乍然暴涨,吞没了剩下的那点布料。
一切在空中化作灰烬,被一阵风卷走了。
那人带笑回头,唤他上路。
刚开始赶路。
那人问他的名字。
他自然回答不出来。
被那人取笑。
他逼出点杀气,他早就发现那人怕冷。
那人缩缩脖子耍够了他,替他取了个。
那人以为是暂时称呼。
他却记住了这生平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姓名。
赶了半天路。
他和那人在茶摊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