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校尉随在老将军身后,无人说话,只有铠甲摩擦的金属声。那叩在一旁的仲尉不知被谁搀到一边,或是得了默许,痛哭出声。
那人于穆炎如兄弟师长,于我又何曾交恶,不过碍着些顾虑,交深言浅而已。去年冬末,白梅美人,到如今,只余马革裹尸。
习云立在上风口,陪我留在原处。我遥遥望向那地平线上隐隐约约的白幅将旗。天际蔚蓝,快风卷起薄薄尘埃,长队无尽,裹在冰冷的全副武装下,行于大晟的新版图上,那些人那些马,皆是冠如雪。
胸口终是大痛
一百三十二
眨眼两年。
和穆炎,还是聚少离多。好在借职责之便,书信消息倒不曾间断。
少君去了旧鄂之地,趁梯田之利,大施德政,广收民心。主君欠安,长居新都为上。我一直不曾回城。军中虽苦寒了些,其实无妨。那旧城里并无什么愉快的记忆,至于观览新城,更是不必。故而,我宁愿长年在中帐之下,虽难免在来往公文表奏上多花些心思,其他却也不难。间或偷得浮生半日的闲暇,便找本野闻杂录来读。
今日又是清明,照例烧些碎散银票,却不敢率性外出,只怕万一徒增麻烦,只是在住地后院焚香。
宣纶宣纶……不日我等便将兵临镀城,不知你还认得不认得?
唐柱唐柱……无它,务必保佑穆炎平安。
至于老侧……
我撇撇嘴,就近揪几根青草扔进火堆。它们在炙热的气流里散发着清香的水汽,迅速变黄,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