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电跪退着磕头,我跟着往台阶挪了好几步,靠内一手就自然看不到了。
“时临心中所念……一个人,一个院子,一个名字,几个相识,几分欠的情……”穆炎低低开口。
我一时无语。
难为他还记得。
那似乎应该在是很久以前了。
那时候,一心忙着盘算把院子捣鼓出来,把人喂饱,养得像人。
“人自、自食其果……可别的,也皆不在了么?”
“乱世变迁远非我所能料,名字依在,也固然挂念谭广,只是我在西而他在东。至于正旁君,相见即是争锋日,时临只求不溅故人血,再无奢望。其余的……收留善待之惠,能偿却已无处偿。”
“诸多失却,为何……为何一无所得?”语气里惶惶。
“天意,奈何。”院子里倒是花又开了,可冬雪何尝不是尽化。四季轮回,世间亦是起落,什么时候什么事,奈何奈何,“秋不求百花,春不求稻穗,如此便如此了。”
“天下呢?”
“确如习电所言,在亦不在。”本就事实,再承认一次也无变。
“在亦不在……自当不在……只求……有朝一日,不再相恨,可、可否?”
“你我并无私仇,既已不在,何来相恨之说。说来,倒是时临待客无礼了。”多少有些恼他仗武欺人,想来我当初也是仗技欺他,难怪他施这般无赖的手段还觉得应该,原来因为先头教他的脸皮更厚,行为更恶劣。虽说回不去了,记忆里依旧好玩,值得人相惜……呆呆的黑小孩……不由一笑,“穆炎放心,往后自不会再犯,若有闲暇,放心来府里叙旧玩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