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竟然闲暇到找我喝茶。
“叶三公子,少年英朗,心志初定,先生为何不抛开些顾忌。”主君侧耳稍听了会府里西边的声音,指指我书桌上一叠信,道。
“泽涸水枯,如何还能养鱼。”我无奈答。
有些事主君心里明白,为何还要拿来玩笑。
那信是裘家长子裘隽的。他过了年关就奉命巡边,照料流民,督察官吏,考察民情,一并检查私刑禁废的情况。大概五六天一封信,全在那里了。
我以字丑为由,轻轻松松推了,一封也不用回。
叶柏固然少年单纯,叶家诸人却不。
裘隽固然文采风流,心思又哪里简单。
叶家二女在宫中为妃,与裘家三女齐平。三年前,少君生母,主君正妻,魏家长女尚在时,倒也平安无事。可叹那魏家长女少时起便与主君共患难,他们大婚时主君尚在鄂为质,到续位前的十来年,艰难可想而知。魏后不曾习武,累于常年操劳,后渐染沉恙,虽良医好药,安享了五六载,却终是免不了撒手而去。
——主君与人间无奈事上头的体味,断不会远远少于我。所以我说他心里明白,纯粹多此一问。
眼下宫中正位既空,叶裘两家当然不会拱手相让。争立功业之外,我既然一手兴乾,主君又对我言听计从,自然也不能从他们的你来我往中幸免。
主君连着两年年底赏赐时往我府中拨少年侍寝,便是不禁我私交的意思。今年年初我露了馅起,不再留宿是一,又解了近青园臣子不得入内,禀事皆需移步去另处的禁,那里眼下相当于我的办公室。
主君如此,一则摆明信我,放我专心手上诸多事务,二则,其实是借我独嗜男色的名头,在我的府邸里,让这两家人过过对手戏。
这般的争锋之地,又岂止我的府邸。
但是这些,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