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公子莫急,东平尚未有战意。”
“东平本国新地,一梁东一梁西,远地不治,梁有名将而无悍马重车,东平焉有不取之理?”虽知寺御君好心安慰,还是无法不用气势汹汹的反问句,“梁腹地现有王亲兵六万,庞大人领兵五万在东,而东平尚有大军二十五万皆在境内,所布不祥,怎能放心?”
“远地不治……”寺御君又是一下抓住了关键。
“正是。”我重重强调,“何况兵马悬殊。”
“时军卿此意,东平奉玉奉金……”梁长书放下茶杯。
“早已存意。”我站定,“唯今之计,与赖相盟,两军同督,平军皆从两国交界过。”
梁赖素来同进同退不是没有道理的,以二抵一,才得以安于众强之间。
“皇甫公子为何不早……”寺御君重重喟叹,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当然没有答话。寺御在梁府,梁长书在寺御身边,肯定也不是没有耳目的。不过因为同盟而成了一种互相表达信赖的方式而已。
转身,我看了梁长书一眼。
帐篷外的日光射进来,映得他面净如玉。
一如当初,端坐在屋内,看婢女替我更衣时一般。
若说有何不同,便是此刻,他没有再刻意用那种目光打量我,而是看着桌上自己那杯茶。
茶已喝了一半,也不再冒热气,不知有什么值得他专注如此。
城头楼塔。
俯瞰城内,灯火渐熄。
再看城外,一片漆黑。
秋冬即将相交,夜风寒意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