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这些你禀不禀你家主子我管不了,可我要的不是梁长书吩咐你说的,我要的是你的真话。
我自有办法验证真假。
若你真的朽木不可雕,我不是不会放手的。
我并非情窦初开,热血满腔之人,穆炎。
我所能给的,并不那么多,那么热。
你所答的,会决定我该何去何从。
挑开车帘往外看,秋色正浓,只有最后几亩晚熟了些的稻田还在收割打粒,田野一下子空旷寂寞起来。
拔了根头发,摊掌伸出车窗。
这一路顺风,车外风也就不大。发丝垂下一头,绕了指尖,时时微动,却不曾随风而去。
“吁——”车夫勒缰驭马,车子停了下来。
视野里刚刚扎驻起来的军营整齐肃然。
“应参大人,到了。”
“好。”我答了一声。
车子停下,原先不曾察觉的顺风变得大了起来。指间一阵微凉吹过,手上乌丝已经不见了。
穆炎先行下了车。
没有往地上或是风中去找它,我放下帘子,起身钻出车厢,扶了把穆炎的肩,直接跳落地面。
七十三
寺御君治的军,不仅营地驻扎整齐,连新砍来用来造水车的竹材都一色长、一色粗细,码放得漂漂亮亮。
避嫌之故,我未问细细问他军中兵卒几何。寺御君的意思,此处的河边有山洪年头冲下来的泥石滩,低洼浑浊。河中清水难以够到,水流又湍急,加上水深不浅,为防军号晨起兵卒拥挤不堪,用水不便,加上难以饮马,所以要沿河竖起水车,抽河中水上来。要造一排五座,还是竹材能够造成的里头,比较大号的。
一听我说水势湍急可以用木材下桩加固,点点头,他身边亲兵一溜烟跑走,不会会又一溜烟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