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吧。”
“是,公子。”
一时安静了。我等着光亮灭去。
“公、公子?!!”诧异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公子的手怎么了?”
我不甘不愿地睁开眼,坐起身,侧头看了一眼。
右手小臂内侧有一道斜斜的伤,四五寸长,好像不浅,血一路来的时候蜿蜒而下,蔓爬成狰狞的一片暗红蛛网。
“褥子弄脏了。”没法睡了。
“公子!”桃青拿着我乱扔在地上的外袍起身,不知为何得红了眼,衣服重重往床栏上一掼,转身跑出去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目前这么诡异的情况。
梅蕊桃青一左一右,一个净帕一个药粉瓶子也算了,我手上有伤是事实。
大概打掉匕首的时候,不知怎么给弄伤的。
可为什么……
一个红眼睛长睫毛眨巴眨巴,一个小鼻子红通通吸溜吸溜?
一个眼泪断线珠子似的,一个脸上的淡粉都花了。
她们哭也就算了,或许被血吓到了。那血迹在褥子上抹开了,胡乱一片,红色有些暗。
为什么吃完板子趴侧厢房里养伤的那个也跑过来了?
我知道他伤得不算重,梁长书的板子本就是打给我看的,不至于用死力伤筋骨。他早上喊那么大声,一半是痛的,一大半则是要我听到的缘故。
那下地就下地吧。
可他鼻涕眼泪地做什么?
眼下哪里还有人打他来着。
“别哭了,又不疼。”微微有些不耐烦,上了药尽快换褥子才好。
——我没有撒谎,的确觉不到手上疼。
“公子……”梅蕊忍不住拿替我擦血迹的帕子擦了下眼泪,“公子有伤怎么不说呢?”
“没发觉。”取了旁边盆子里的一条,自己抹了,而后拔过桃青手里的瓶子,沿伤口撒了一片,净白布条一绕,牙齿和左手一起帮忙打上了一个结,“换褥子,歇了。”
“公子。”桃青往碗的左边放了个小勺,“早膳备好了。”
“公子,有莲子粥,
我左手拿起勺子,看看两双桃子眼在面前晃来晃去,想起昨晚的事,恍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