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床侍,我和他都更倾向于上下关系。虽说这一概念于我于他,肯定也截然不同,千差万别。他执意不再睡床,我也不好强令他。只是,他若想像以往那样和衣歇在梁上,我又哪里会松口。折中的结果,便是地铺了。
所幸梁府被褥都厚,他也不是老弱之身,何况不过暂时之计,权且这般吧。
至于那个“早”字……
他打地铺的第一晚,次日起来第一回和他说“早安”,他竟愣了半天,而后跪到一边,来了句,“属下无知,请公子责罚。”
==|||
所以,现今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下午,宣纶照例过来。
不过四五天,他竟已将后面续的段四改完,合着段三段五,与前头的残谱融为一体。
看他这些日子熬的,下巴好像都尖了。司弦司墨怎么照料的他们家公子,还是我把穆炎养得好。
习了琴,宣纶试弹了一遍来听。一曲末了,我拊掌赞叹。听听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拍手,斜斜瞪了眼一声不响坐在一旁的穆炎。
顿了两三秒,穆炎老老实实拍手。
——这还差不多,哪有免费听完了这般的好曲还不给称誉的。
“宣公子琴技已臻入化,至此,残谱便是有了后续,成了完曲了。”
“宣纶惭愧,多亏公子连日来提点不断。”低头看着琴,宣纶绽出一个如释重负,堪称明媚的笑,而后想到什么,又道,“其实,结尾之处宣纶尚有另一续,窃以为尤胜这曲几分,只是不合庆喜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