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疯了。”他目光灼灼,神色穷恶,“若不是疯了,怎么能在皇上和你之间,捱到今日!”

“等风头略过,你我去寻我师父罢。”我没答他的挑衅,想了良久,也只有这个法子,“玉莵丝药性诡异,你以身相饲,普天之下,只有师父能解。还有,我醒了便是无大碍了。”

所以千万别再喂我那种东西了。

“我不去,绝不去!”他咬牙,“你带我去寻你师父,无非想了偿干净,一走了之。”

我被他说中心思,一时有些讪讪

“我就是要你欠着,一直欠着!”

我愕然,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像是那种傻乎乎不知道自己跑路的蠢善之辈么?

“我如今可是钦拿要犯,当场格杀的那种。”他盯着我,咳嗽不止,冷笑连连,“你要是丢下我一个,我便回渡中原,跑去衙门投案!”

他的执拗,我早已领教过无数次。所谓言出必行,莫过如此。去路统统被堵死,当下哀叹一声,只觉额际剧痛,眼前一黑,彻底无言。 绯寒

之后十来天,两个都是伤病在身,日日除了煎药拾掇,尚要应付航程颠簸,再无多余力气争吵,倒也相安无事。

我的新身体自小就很奇怪,疼痛敏感比常人低了些。这本来算不上坏事,只是,仿佛代价一般,开创面的愈合也比别人慢。

因此,待到能执剑如旧,已是又一个冬季快要过去的时节。

幸而,除了伤药外,他有带细软。此地物价又比中原低,人口则相对稀少。山区偏僻,林地鼓励开田,谁开谁有。森林亦不曾圈为封地,两个才不至于成了饿殍。

“你去哪?”

“山上。”

“刚下完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