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守在他身边,见到意外的来客,退到一边,伏身行礼。多年养成的直觉使他感到了惶恐。

“这是什么?”

“父亲?”他从养神中睁眼,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尚有些迷糊,“信一阿……”

“锋利的剑,从来没有多余的负累。”男人拔刀,扔给他,“去,用血重新温热你的武道。”

他垂视着地面,但是听到的声音,足够他了解其中严酷的意味。卸下武器,解开上衣,他做了自己的身份该做的一切,等候命运的降临,没有抬头看他。

他下榻,走到他面前,举刀。

“父亲大人……”

“你心软了?”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会在儿子之前过世……”

“彦定!”

“一般人的一般情况,大致上是这样的。”他的嗓音依旧平静,带着十四岁的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但是他很有机会可以活得比我常久。”

“你想说什么?”

“姓氏的荣耀在太阳升起到落下的白天里属于整个家族,父亲。”他沿刀身抹了把锋刃,“而黑夜中,对于足木,并非彦定而言,您确定,您不能容许他保留任何拥有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你该娶个侧妾。”如果正妻不讨欢心的话。反正,迟早也是要娶的。

“父亲,白菜不可能成为鱼。”

“鱼?”男人听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直接的坦白,一愣,转头,目光正落在他的孩子挺拔的身姿上。将他握刀双手的沉稳和眼神的镇定锐利收入眼底,男人忽然明白,那个毫不起眼的人,对他的儿子而言,与其说是累赘,不如说是鞘,是锋利的刀剑休息和保养的所在。几十年的识人经验使他很快做出了判断和决定。既然已经安心,他便对这鞘生了些好奇。大步走到跪在一旁的他面前,端详了他一会,男人忽然莫名其妙觉得恼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