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六个……半。查理清点完,两个收进自己腰包,两个放在床头,倒头就睡。

尤里并没有睡着,循着响动搂过去:“忙完了?”

“嗯……”查理已经困得不行,摸索着将床头那两个药剂递给尤里,“之前的药剂都在身上吧?这个也拿上。”

冒险者在外宿营,是不会脱得光溜溜只剩一条小裤衩、然后酣然入梦的。尤里眼下就是如此----只不过脱了靴子、把剑解下来放在了枕边而已。

他接过药剂塞进腰带里,顺便用手指挨个检查了一下,拇指抚抚查理的脸颊:“今天没洗澡,我臭不臭?”

“呵……”查理往尤里那边挪了挪,把脊背整个儿贴到他胸膛前,又缩了缩,“还行……还不算让人嫌弃。”

这姿势,是在害怕。尤里没有说破,只是又紧紧手臂、亲亲查理。外,因为有雾,看不到那巨大苍白的月亮;但夜风吹过,吹得头顶地雾薄去时,隐约还能瞧到一个明晃晃的轮廓。

夜愈来愈深,渐渐到了两三点;雾愈来愈浓,慢慢地,连月亮的轮廓也看不分明。

累极的人们一个个睡得沉了,连篝火都小了些。值夜哨的虽然竭力保持清醒,却终究免不了在和疲乏困倦的拉锯战中落入下风。而阴暗的角落里,悉悉索索的声响,却似乎大了起来。

园中那株带给查理惊鸿一瞥的六瓣小花下,泥块仿佛试探一般,微微拱动了一下;隔了许久,又是一下。这样地动静不止小花根下有,园中各处都有。很快,拱动越来越频繁,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想要从泥土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