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滚了半个身,翻进了床里头。

这么靠里侧,应该不会掉下来吧?

尤里去客厅烧水。就壶底一点,很快好了。兑上一点凉开水,弄了半杯刚刚能入口的热水,余下的刚够绞把热毛巾。

两样再简易不过的驱寒武器在手,尤里回到卧室里。

查理已经在毯子下蜷成了一团,还打了个横。 尤里好不容易把查理挖出来,让查理倚在怀里,喂了小半杯热水下去,又替查理擦了把脸颈。

查理半睡半醉地任由尤里摆布。大概热毛巾抹过很舒服,他“唔……”了一声,把手朝前一伸。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尤里微微一摇头,笑着给擦了。右手,左手。然后再绞了两回,顺带连胳膊腋下后背也抹了一把----反正都伺候到这份上了。

查理舒服了。再睡下时,安安份份,格外乖巧,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脸上红晕褪了些,不再浓得滴血似地,衬着光滑的肌肤,好像健康的小孩子一般,纯净而生机勃勃。细细的睫毛密如软羽,润红的嘴唇仿佛花瓣。他本来就长得清秀,加上年纪还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尤里低头打量,目光最后落在查理的唇际,更觉不可思议。这柔嫩的唇间曾经吐出低语,轻描淡写间判定卑鄙者的死,喃喃秘语中命令高高在上的云。

尤里爱嫩草。向来热爱、并且会继续热爱那些顶破冻土而出的柔嫩小草,直到永远。毫无疑问,查理与那些小生命是同类----他和它们都拥有同样不可思议的美好与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