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蹲下来,然后试着把手放在他肩上。

“你也猜得到的,在运奴途中,商人、打手,和护卫们,总是对奴隶呼来喝去,任意使唤。”

“嗯。”

“为了安全,他们一般挑的都是女人和小孩去干这样子的事。”

“嗯。”

“有一次,有一个叫“钳手”的,晚上酒后发狂,把一个八岁的女孩子……”

强奸?

“生撕成了两半。”

“……”

“他们让我去收拾……是个四人间,血溅得到处都是,床上地上都乱七八糟,滑腻腻的……有一截肠子挂在吊灯上……蜡烛还点着,玻璃罩滚烫,血的味道,焦掉的味道……”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在大房间里,旁边有陌生人……我睡不着的。”

“咳……”我别开头去,“其实旅馆的床不算太小……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卧室吧。”

这么做绝对并不是出于同情或者愧疚。在听了这样的故事后,如果继续一个人呆在卧室里,我只能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13 年轻恋人的求援

原本我以为,让尤里一起睡,至多只能让自己不害怕不做噩梦而已。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晚竟然睡得很好。

醒来时,天已经开始亮了。由深邃的蓝黑一点点转明,变红,变橙,最终朝霞渐渐稀释淡去,露出了天空原本的淡青色。青得干净,青得透明,干净透明得似乎都能看到小镇周围森林中吹来的风掠过时,留下的轻快的身影。

我坐起来,瞅瞅外面的尤里。

他还没醒。被子一角盖在身上,一小半被他搂在怀里,一大半被他一条腿压着,十分霸道地塞在身下当垫子。他的呼吸绵长恬静,看起来既没有觉得冷,也没有受到鸟叫声的影响。

有些事,没有尝试过之前,总让人心惊胆战、担忧不已。可一旦做了,常常就会发现,其实不过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