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头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是母狼,还很年轻。”尤里的声音里带有喜意,随即又化作一声叹息,“看它这个年龄,还没有什么做母亲的经验。艾尔文森林里熊和狗头人都是狼的敌人,刚才也没有看到它的孩子,应该是全夭折了。”

我点点头。只是,左看右看,我也看不出这头狼那里写着它是母的,又怎么年轻了。

在树上的两个人类的期待中,公狼也停下脚步转过了身。而后是第三条、第四条。

那头母狼垂下头,吻部贴着地面,轻轻地唤了一声:“嗷呜……”

小狼一得回应,兴奋地又叫了好几声,一边颠颠儿地直往前冲。它的四肢还十分短小,跑过一棵树下的背风处时,竟然一不小心,一爪陷进了积起的落叶堆里,绊了个跟斗。

狼群一阵小小的骚动。我想起了小狼在院子里折腾时的猴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尤里吓了一跳,随即也是莞尔。他口中的那头年轻的母狼,往小狼这边走了几步。

小狼扑腾了几下,立即爬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两个人类和一群狼,都目不转睛地看到了刚才它主演的那一幕轻喜剧。它急切地趟过落叶堆,脚步轻快、开开心心地继续往狼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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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鱼肚白开始泛起橙红的色泽,无边的伞盖被抹上了浓重金红。金红逐渐变淡、变亮,慢慢开始显出树冠原来的色泽。不难想象,在被森林和群山挡住的地平线上,鲜艳的朝霞簇拥着太阳,正冉冉升起。

天亮了。

我爬下树,拾起行囊背好:“走吧。”

尤里应了一声,没有立即下来。他朝着小狼离去的方向眺望良久,这才慢吞吞地下树。还面有怅然地埋怨了一句:“小没良心的,瞧它那个样子,一找到亲戚,就把我们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