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方提着个食盒,裹着披风,一人一剑,无声无息出了初具雏形的庄子。
深邃的天幕,点点的星。没有雾气的夜里,远山近丘都在月光下隐隐约约,柔和了轮廓,起起伏伏着。
三槽镇离并不远,也就两三百里。自然,这是直线距离。任何方没有尽数施展轻功飞掠,只是如常般走。故而他到的时候,东方已经微白。
任何方抬头朝山洞所在的位置看了一会,绕路上了崖,走向崖北。
此地山势最是险峻,崖头朝外小小短短一段陡峭斜坡,接着便是万丈悬空。
梅贴清香小包子。
鳝丝笋条豆腐丝。
贝丝瘦肉白菜羹。
菜秧炒山菌。
糖醋排骨。
还有一碟月饼。
而后是一壶酒,两个杯子。
任何方摆完东西,日已初升了。他慢慢走到崖边,俯身往下看。
崖下草木繁茂之间,有一大圈枯萎,露出了杂石沙泥。当日任森在坠崖前,尚打落了不少兵卒,连带猎獒,其中有个用毒的江湖人,那人身上所携药物有一味十分阴毒,浸透在人畜的血里,所及之处,血肉腐烂,草木萎蔫。所以,那领兵的,次日只是命令在此地覆了些泥土,以作料理麾下的后事了。
目光顺着崖壁往上,最后停在脚下一米的崖石壁上。
一截寸许长的灰白金属露在石外。
任何方跪地俯身,伸臂够到它,运力一拔。
两尺左右长的青锋。锋刃有些磕损缺口,插在石壁中的缘故,泥尘磨痕之外,上头尚留着些暗色的干涸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