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碰到任焱、任皛,两个在大街上半醉半醒,狂言乱语,自诩情圣,却又明不见经传的少年侠客,打架。打就打罢,他没看到就是了。却打得围着他转悠,摆明了要殃及他这条池鱼。
他只好做和事佬,五个人去喝了会酒,把那两个彻底灌倒,送了他们回下脚的客栈。
于是月饼又少了两包。怀里多了个小小的玉盒,里面是半株上了年头的茯苓,连他也一时半会看不出长了多久的那种。
最后是任垚,原来竟入了八卦楼,刚刚穿了身王家家仆的衣服,替三师姐送了口信过来,讹诈了他最后三包月饼里的一包,留下一个三珍楼老板亲自掌勺做出来的食盒,一大包裹上好药材,冠冕堂皇地从正门走了。
"咳"任何方长叹了口气,指指桌上最后一包馅样不重样,一共八个的月饼,"淳于兄,你将就吧"
"四味斋的点心呵。"淳于苍微微惊喜,略略带有些诧异--依任何方的性子不会只买一包。倒也不至于介意,反正还有酒菜。坐下,挑了一块白莲蓉馅的,咬了一口,细细品味,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四下看看,"你的手下呢?"
从来不离身的,怎么现在一个也不见了?
"他们在理些东西。"任何方现在一看到自己当年亲自起名的某个,就反射性想要顾着月饼--他可还没有把三十六种味尝个遍呢--所以赶了那三个袖手旁观的混帐回房里面壁去了。临出来,看看任骉缩在一角一副我没有尝到的可怜相,只得把剩下的两包又分了他们一半。
他们三兄弟,也有私下的话要说罢。自己又不是小孩,哪能真离不得人伺候。
"对了,廖家不是遣人送了帖子过来么,任兄你不去?"淳于苍稍稍怅然,问。自己的母亲远在他方,此番为了旧事不得相聚,
"哦,回了。他们是旧识的家宴,多有不便。"将门廖家幸存的少主,和遁隐的旧部,这样的家宴,不好掺和。更何况,有些事,不是放下便放下了的。八年等待,八年策划,八年蓄积,八年因诸多事务,停驻在将萌未萌的暗中情愫,尚需要些时间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