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任鑫自然不会责到任何方头上,总认为错在他人,哪怕这人的身份是他主子的师兄。
另几个,又何尝不是如此?
出去的那十二人,或许会在人手下做事。但那些口里被他们恭恭敬敬叫主子的人,在他们心里,其实又哪里还能得那份死忠。十几岁前的教导,耳濡目染,加上任何方并未对他们大念独立宣言,注定他们此生难以脱了这桎梏。但任何方以外的人,算不得上他们眼里的道,对他们而言,也就不过是有所谋求,利益共同时的相互利用罢了。面子上的尊卑之分,经任何方这些年表面吃亏是轻,得实利益是重的谆谆教导,又加上早年经历告诉他们手中实实在在有所握的重要,哪里还能真拘了他们分毫。
其实,他们里面,天性狂傲多了几分又没有磨光的,即使是任何方,十年二十年后,也未必仍保得了这份牵扯。
好在任何方本就意不在此。他么,多半会觉得得了个能痛快打架狠狠捉弄的兄弟。
--如果没有反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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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意已决,不必多言。"任何方默然了一会,看看药熬差不多了,示意任鑫守着,起身转回屋,"叫他们两个别担心,我自有后解之法。"
"属下定当护公子周全。"任鑫得了这句宽慰兼保证,心下松了几分,低声恭敬道,语气轻柔。念里头,自有斩钉截铁的十足断然。
任何方心下一温。
职场里上下级之分他是顺手了的,主仆之别他总还是不太习惯。这十五人,与他而言是手下,不如说是幼弟。可偏偏,任鑫他们以为自己比这少年老成的主子长了几岁,主仆情分外带了些长兄的自诩,言语里难免多了几分温和相护。再说,任何方刚刚萌生的感觉,在以往阴差阳错种种的再次重演里,又未芽先亡,难免堵上了心。
所以听闻任鑫此时此般此言,他多多少少略略生出几分心酸,几分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