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事,她总得找个地方撒撒火。偏偏流水不知落花意,当然更是气闷。
廖君盘接了那个东西,看看,笑笑,三下五除扒了身上汗脏的衣服,洗了洗手脚,拔开塞子从竹筒里挖了些东西,在两肘两膝上抹了些。
下一刻,"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溪里多了一个人。
任何方不免被央及,伸手抹了把头脸,指间却多了一根水藻。盯着上头还爬了根黄绿色水虫的鱼草,任何方翻翻眼,撇撇嘴,随手往下游一扬,干脆蹲身埋头到水里,好好浸了一浸。
"小师弟,那可是能全草入药的药材啊。"廖君盘见他这个不满十岁的师弟如此古怪的表情,忍不住摇头,开口调侃了句。
任何方动了动,没有起身还嘴。他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可在水里张了眼,入目正是他二师兄的身体。
少年人的身形,挺拔劲韧,肌理结实,让任何方想起前几天见过的一头山狸猫。并不是虎豹这般的猛兽才会有流畅的线条和蓄藏待出的爆发力。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中的锋锐,于在山林里过活,独自捕猎,一米来长的小型野兽上,也托现得淋漓尽致。
溪水折射了晚阳柔和的光,春藻碧绿,山石棕褐,也有青白的。这其中,那具深麦色的肢体恣意舒展,毫无掩饰。
所以,他现在
好吧。任何方对自己说。这般时代里的男子性成熟八九岁是早了些,但习武的关系,也不算过分。
-- -- -- -- -- --
在水里憋了一会,任何方呼啦一下子窜上了岸,"我差不多了,灶上柴草大师兄有新砍了些,这些天都够了。二师兄你多呆会好了。"
"嗯。"廖君盘并不清楚任何方来了多久,只以为他泡够了。展开身子,舒舒服服摊在水里,疲累慢慢吞没了他,"山路草杂,小心长虫。"
"呵"笑而不答,他套了条裤子,回头看了眼侧背对着他的廖君盘。
目光滑过少年形状漂亮的肩头,眼神深了深。甩了上衣搭在肩上,任何方径自走了。
直到系系嗦嗦的踏草声远去,廖君盘才猛然醒悟过来。
长虫碰上任何方,该小心的似乎不是他这个师弟。
磨砺自有锋锐出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