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早就走了,这会可能已经坐在家里喝上了温热的咖啡。
遗留下的热爱学习的孩子们却还围着解剖台争得唾沫横飞,眼瞅着那位站在尸体标本头部旁边,那位名叫琳达的壮硕姑娘手中挥舞的手术刀就要失控地戳向霍迪尔的心脏——
“哐——”
教室的门被闯进的人用力推开了。
……
——“shit!”
——“谁啊~~!”
——“教养都喂狗了吗?!”
——“禁止推销!拒绝偷师!”
“啊,没什么,有人忽然闯进教室。”
众略带矫揉造作的怒骂与尖叫声中,远离腥风血雨的解剖台的教室某个小角落,一个少年从窗帘后面钻了出来,伸头看了眼外面的情况,不满地抿抿唇,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电话上。
如果此刻有人在旁边,他们不难发现,少年并没有用意大利语在进行交谈。熟练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一口流利正宗的中文。
少年眯眯暗沉蓝色的双眸,换了个姿势,慵懒地趴在开启的窗户边,橙红色的余晖照在他亚麻偏棕色的柔软头发上,呈现出一种十分柔和的颜色。
只是,明显是昨晚睡眠不好,眼圈上有一些微肿,精神不算太好的样子。
此时,他的双颊上浮着一丝淡淡的红晕,显然是因为电话那边的人而显得有些激动,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棂,他安静地听电话对面的人说完,这才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成分:“舅舅,你就来吧来吧来吧~~~爷爷和奶奶好不容易来罗马看咱们一次~~就一顿晚饭!我发誓就一顿——不不不,后妈才被我爸收拾过,绝对不敢造次……”
也许是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妥协,少年满意地笑了笑,甜蜜得天地失色,黏黏糊糊地说:“那就说定了啊,晚上不见不散嗷~~~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