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年中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李世民在此时才展现出他的另一面——他所结交的豪侠义士纷纷带手下加入到了李渊的军中,一时之间在军中风头无两。还被李渊直接册封为右领军大都督。
这场大夜群戏很不好拍。
池迟坐在米子明的旁边一粒一粒地掰着石榴吃,一边吃一边看他们拍戏。
小嫌弃的嫌弃脸随着她长大之后越发的特点鲜明,眼巴巴看着石榴的样子倒让人觉得它在嫌弃池迟吃水果不吃肉。
好在池迟既然叫她小嫌弃,自然知道自家的狗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掰两三粒石榴扔她嘴里,权当让她尝个甜味而已。
米子明在监视器的前面根本坐不住,拍的时候就站在摄像机跟前看直观效果,无比让这些人把他想要的那种热烈气氛烘托起来。
池迟像模像样地坐在监视器前面,要是觉得哪里不对还会跟米子明说。
“你要是想以这个灯的光源来衬托这几个人的样子,那灯后边这几个人的排位就得再调整。”
对着米子明画的分镜看着镜头里的真实效果,池迟提出了很多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那如果把这个人和这个人做了调整,这边是不是就显得散了?”
“不会啊,这样的构图正好突出了李渊和李世民,你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么……”
一老一小讨论着下一场戏的站位,旁边的傅明楼坐在他助理搬过来的椅子上无奈地摇头:“老米已经挺能鼓捣的了,我看池迟也不是个消停的,他们俩碰一块,就是折腾咱们了。”
封烁这几天换季肠胃又不太好了,窦宝佳给他带了些桂花茶过来,倒出来一杯都带着桂花的香气。年轻的男演员把倒出来的第一杯茶递给了傅老师,第二杯才捧在了自己的手里。
“您刚刚那段戏台词把握的真好,铿锵有力,一气呵成。”
足足三百字儿的台词,感情和逻辑都层层递进,傅明楼能一遍就说下来,无论腔调还是姿态都极有开国之君的风范,让封烁实在是佩服之极。
“别来抬举我,你们这些年轻人天天叫我们什么老戏骨,一听就知道我们老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才把戏给演出来。其实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好有坏,慢慢自己琢磨,一遍遍地练,把脸皮练灵光了,把脑子也练灵光了,戏就会演了。
不用说别人,你看池迟,前几天那场城墙退匪的戏,那也是四百多字儿一气儿说下来,每个字儿都能带着筋骨皮,她去年的电影还没到这个程度呢,这才大半年就进步这么大,那也是下了真功夫的。”
啜一口桂花茶,傅明楼长出了一口气。
“我依稀觉得她那段戏有点栾震老师的影子……”
提起池迟,剧组没有一个人不是夸的,说她人和善,说她戏出色,说她是个规规整整让人放心的演员,能撑起《平阳公主》这部戏的那根骨头。
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些人,封烁的心里不再有他和池迟两个人之间差距的惶恐,只剩下了纯粹的开心。
就像现在米子明到底又去调整阵列的站位了,池迟被傅明楼叫了过来。
“小池,你看了我刚刚那场台词了么,怎么样,是不是也有栾震老师的味道?”
“看了呀,您演得真痛快。”池迟怕小嫌弃在拍摄场地上撒尿,就把她留在了导演棚里,跟傅明楼和封烁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没忘了回头看看小嫌弃有没有听话,“栾震老师的那段《自我独白的独白》一千四百多字,连说带演都是精彩到经典了。您刚刚那段台词习惯性地把尾音往回收,要是再提一下就更像他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学了他的,栾老师啊,现在年轻人都没多少人知道了,那是真的话剧大家,四十年前的一幕独角戏,让多少人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我看你台词功力进步了不少,怎么,你也去对着那段苦练了?”
傅明楼还记得自己当年练那段戏练了足足半个月,如痴如醉茶饭不想,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在演戏的过程中加上自己的琢磨,台词的功力一下子就提升了。
池迟有点腼腆地笑了一下:“嗯,以前就练过,去年开始在b影上课,专业课老师又提了一句,我就又练起来了。”
以前……就是很久很久的以前,久远到那段传奇的表演还不能在小屏幕上展现,有人对着录音机反复揣摩,一遍,又一遍。
封烁在一旁面带微笑默默地听着,记下了人名和作品名,今天晚上回去他就要找这个资料看起来了。
要开拍了,池迟作为“闲杂人员”也要被清场,临走之前她敲了一下封烁肩膀上的盔甲对他说:“要是你们结束的晚我就先回去了,今天餐厅给了白石榴,我先放导演棚了,你记得拿着吃,或者让你助理先替你收起来,米导血糖高,我也不忍心让石榴一直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