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甩开的弧度仿佛带着来自申九灵魂深处的那点肆意,发梢簌簌落在她斑驳的后背上,盖住了那些纵横层叠的伤疤。
她的神色舒展,麦色的脸庞带了一点红晕,在这时候,人们才会恍然意识到,她是个年轻的、普遍意义中的女人,虽然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和性别特征关系不大。
在她的身后,一只带着素白手套的手撩开了她的发丝。
“杀了主人之后,你再没有受伤。”包裹着手套的手指从申九的背上伤痕缓缓划过,巳五缓缓靠近申九,把自己的身体轻轻贴在她的背上,“索性把伤疤都去了,留在这和我一起隐居?”
申九双眼微阖,温热的水让她有些微的放松,在巳五贴上来之后,这些放松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从她脸部肌肉的轻动里,从她神色细不可查的变化里,那些在水汽浮动中隐隐的生动,从水中来,到水中去。
她看不见身后女人的表情渴盼到狂热,又克制到了极致,那手在抚上她的肌肤之前都有轻微的颤动。
“无趣。”申九这样回答巳五,也是对巳五如今妇科大夫生活的评价。
“那什么是有趣的?天下多少人在找你,他们都想用你杀人,这就是有趣么?”
一边说着,巳五抓起申九的头发,轻嗅着其中的气息。
申九猛然转头看向巳五,眼中是异样的闪亮,带着血的恨,带着剑的影:“勉强,算得上有趣。”
年轻的女人仰起头,却低垂着眉眼,杀意在瞬间的爆发之后又被收回。她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唇角轻轻地勾起,表情在一瞬间竟然变得有点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