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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第一次看到一个本该炊金馔玉、牛乳里泡着滋养的女郎,咬着牙能跟上他急行军的速度,毫不嫌弃地大口咀嚼她从来没吃过的“粗食”。

人与人果然还得多相处,多相处才能看得更清楚,更全面,才知道人不止是一个面。

与谢玉璋相比,李固倒是洗漱打理过,干净了不少,起码脸上没有灰尘汗泥。他当然知道谢玉璋此时最关心什么,走进来第一句话便告诉她:“林氏生死未知,景山征了船去追了。”

第二句给她解释:“林氏跳船,高氏那个人跳下去把她捞上来了。他们南方人,水性很好。只我们不知道林氏现在什么状况。”

所以是“不知”。对不知的,李固从来实话实说,不会说什么“她一定还活着”之类的话。

但谢玉璋不一样。她道:“她一定还活着。她没这么容易死。我不相信她会这样就死了。”

她仿佛是对李固在说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无论到底怎样,都让李固惊诧。

因为李固很知道林氏与她的亲密,李固原是以为林氏的事会让她痛苦悲伤并虚弱,就如逍遥侯府没了时候那样,那时候她看起来像是力气与生机都没了似的。

可此时她却截然不同,虽然对林氏到底是生是死有些偏执,但她看起来很有力量。

李固皱眉,问:“玉璋,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玉璋道,“只是才想软弱松懈一下,便叫一巴掌扇在脸上,醒了。”

她若不是逃避到人烟稀少的西山,而是一直待在云京,料来高氏也不敢在云京再动手搞事情。

她若不是表现得软弱,林斐作为当家主妇,有一个府邸要整治,作为炙手可热的新贵夫人,有那么多请帖等着交际应酬,也不会因为担忧而跟到西山来陪伴她。

那样的话,就算高氏动手,直面高氏的也会是她自己,而不是林斐以身相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