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璋笑道:“我不过占着年纪大的便宜罢了。郡主在这年纪已经早超过我少时许多了,我那时候才是真的懒散,哪有郡主这样勤勉。”
众家贵妇便都恭维起河西郡主来。这场合轮不到年轻贵女说话,只跟着母亲们,悄悄打量皇帝。
皇帝的威仪一日盛过一日,实在是越看越好看。
只怨永宁公主实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她一在,便把众人都压了下去,皇帝连看都未曾看过她们一眼。
心里有想法的贵女们自是期盼能借着这次夏猎与皇帝多见几次,只没想到下午皇帝便回云京去了——云京有快马急报,崔贤妃的母亲过身了,消息送到宫里,崔贤妃动了胎气,提前发动了。
按照计划,再有两天大队人马也该回京了,如今皇帝提前回去,想来也不会再回来了。臣子们便都跟着走了,只留下了女眷在离宫。
皇帝在离宫,云京城有邶荣侯李卫风坐镇,原是无碍的。但宫里无人主持,按说李珍珍这个贵妃实该跟着一道回去。
只李珍珍实在不愿。离宫自由自在,她如脱了笼的鸟一般,一回去便要归笼,下一次可能要明年了。她哪里情愿,何况李固只跟她招呼了一声便走了,也并没有非要她一并回去的意思。
李珍珍便道:“陛下都回去了,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邓婉也不动。
她道:“我连孩子都不生,还怕什么。我前半生皆为家族,后半生我就想活得自在。陛下宽容,允我自在。贵妃都不动,我才不充什么贤良大度。”
她与崔十七之间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只她绝不会为着崔十七怎么样便是了。
谢玉璋忽地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亲近崔婉。
她并不是为李固而活的。不管从前怎样,现在,她是一个为自己活的人。
这世道之下,女人能为自己而活的真不多。便是大穆朝最最尊贵的贵妃李珍珍,她的苦也没法对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