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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固还是喝完了,他放下杯子,道:“已经和丞相们商议过,决定重建承景书院。我也会亲自去请人。你荐人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谢玉璋直起身道:“臣妾哪有什么功劳,都是陛下心怀天……”

李固道:“说人话。”

谢玉璋一噎。

李固道:“以后在我面前,说人话,干人事。不许装模作样。”

谢玉璋无语良久,道:“陛下这么说,玉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做事了。”

李固讥刺道:“昨日还叫得出‘将军’,今天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谢玉璋沉默,道:“我在俟利弗面前,惯作年幼任性模样;在乌维面前,作高贵冷艳状;在屠耆堂和咥力特勒面前,凛然不可侵犯。这些我都应付得来,对陛下,我本来也应对得很好的。但现在陛下这样要求臣妾,臣妾茫然而无头绪,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跟陛下说话了。”

一条条听下来,李固唇角紧抿,心中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终于把怒气放下了。

他道:“把你接回来,许诺给你庇护,便为了不让你再受这种苦。你如今还这样,便是我的失败。”

“并不是呢。”谢玉璋道,“是因为我贪心。既不想以身侍君,又怕陛下久了便远了我忘了我,总得在陛下面前讨个好,叫陛下还记得我,还继续怜惜我,愿意庇护我。本来……陛下也肯了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有一个平衡点,男人和女人,帝王和臣子之间较普通人要更复杂。二者融合在一起,就更更复杂,难度更高。

但谢玉璋最擅长的便是拿捏分寸。

她一直都明白李固所有对她的好的基础都在于“男女”。她不吝于在李固面前展露作为女人的一面,借用他对她的喜爱,享受他的庇护。

这一点,在之前的数次沟通中,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取得了默契。谢玉璋分寸拿捏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