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页

李阿大痛苦死了:“求恁别念经了,俺这一旅四更天轮岗,俺得睡!”

翻个身用毡毯捂住了耳朵!

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谢玉璋依然洗了热腾腾的热水澡。现在大赵还在,她还是公主,这本就是公主该有的待遇。

坐车时间太长,腰背酸痛。暖融融的帐篷里,木塌上铺了数层厚厚的皮毛褥垫保暖,再铺上柔软的丝绵褥垫,床单是最细的细麻,比绸柔软,比缎温暖,细腻亲肤。

谢玉璋伏在上面,灵巧侍女为她按揉腰背,放松筋骨。

谢玉璋忽然睁开了眼睛:“谁在哭?”

按摩的侍女停下手,侧耳听了听,果真是隐隐听到了哭声。给掌灯的侍女打个眼色,掌灯侍女撩起轻纱帐幔,绕过屏风,去了帐篷的外层。

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是晚秀。”

“她怎么了?”谢玉璋问。

侍女犹豫了一下。

谢玉璋察觉有异,抬手让按摩的侍女停下,对掌灯侍女道:“但说无妨。”

“晚秀说扎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郎,很像阿斐姐姐……”侍女深深垂下头,“她心里难过,便忍不住哭了。请殿下责罚。”

谢玉璋怔了会儿,才问:“我记得晚秀以前常跟着阿斐的是不是?”

“是。阿斐姐姐一直很喜欢用她。”侍女说,“她与阿斐姐姐的感情,原就比我们几个更深一些。”

谢玉璋想起林斐以前夸过晚秀好几次,说她“敦厚踏实”。林斐其实不喜欢那些过于跳脱的宫娥。朝霞宫里的人很鲜明地分成两群,陪她玩耍的那一群性子都要活泼些,跟着林斐干活的那一群相对安静沉稳。

“殿下。”侍女将谢玉璋唤回神,“请殿下责罚。”

谢玉璋坐起来,拢拢还有些湿意的头发,轻声道:“有什么好罚的。谁不想阿斐呢?”她也想啊。

但只要想到林斐在勋国公府会很安全,不用再挡在她身前替她承受那些伤害,她就觉得分离是值得的。

“去跟晚秀说,净了脸记得擦香膏子,不然风一吹,脸就裂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