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娘点头,孩子是娘心头掉下的一块肉,这感觉她如何不懂,抹了抹眼睛,她直言道:“上次那位大人来的时候已然问过了,可是,可是有什么不妥?当时他还拿走了 我的定亲那块玉。我本也是不欲给他的。别看我这些年过的艰辛,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将此物当掉,想的也是也许有朝一日,大郎能够回来,便是不回来,我也有个念 想。但他说,他是大郎的亲人,说是大郎的母亲已经找了大郎三十多年了,只盼着,用这个证明一下。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受不住……”说着,玉娘哭了起来。
娇娇也掉泪,小鼻子哭的红红的:“姑姑,上次你见那人,是我的表叔。他不是骗你的,他是父亲的表弟。”又指了指宋俊宁,娇娇继续言道:“这是父亲的堂弟。谁能想到,我竟会重新找到自己的亲人。”
“能帮到你们就好,能帮到你们就好啊。”玉娘继续哭。
“姑 姑,父亲如今已经不在了,可是当年将他偷出来的歹人却并没有被找出来,也许,这人也已经作古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父亲不明不白啊。您不知道,我 祖母,我祖母因为失了孩子,将自己关在佛堂二十年没有出来,便是出来了,也是用尽了力气只为找出当年的真相……”娇娇将头靠在玉娘的胳膊上,哭的惨兮兮。 玉娘看她这般,心疼的将她揽在怀中。
“乖,乖啊。不哭,你不哭!可怜的妮子。你想知道什么,你想知道什么姑姑都告诉你。”
娇娇泪眼婆娑的点头。
“姑姑,你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儿吧。父亲家中都有什么人呢?她是如何来到你们村的?”
玉娘仔细的回想,言道:“那日那位韦公子走了,我又仔细的多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否与你们有用。只盼着,将那偷孩子的歹人抓到。这样的人贩子才是最该沉塘。”
娇娇心有戚戚焉。
“小 时候?小时候大郎便是跟着季伯伯和季伯母的。他还有个弟弟二郎,也就是普通寻常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季伯伯对大郎不太好,但是对二郎倒是很疼爱。其实大 家都知道,大郎二郎都不是季伯伯的亲生儿子。季伯母是寡妇,这两个孩子都是季伯母带来的。大郎长得俊俏,人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也是个能干又心肠好的。” 玉娘回忆陈年往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面色上也轻快许多。
“我记得那时,大郎常与我说,他梦到自己小时候是住在一个极为华丽的地方的。吃的用的,都是好的。不过他娘就说,那是他的癔症,时间久了,大郎也不在意了。我还打趣他,说那定然是他的前世,前世里,他是有钱人家的哥儿呢?竟是不想,原不是前世,只是今生。”
玉娘正在讲述,就听外面传来喊声。
“娘……”玉娘的小儿子呼呼的跑了进来,看门口的侍卫,有几分瑟缩,低声扭捏道:“舅舅又送阿婆回来了。”
玉娘立时支楞起眼睛,也不顾娇娇他们在,便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白发老妪拎着个小包袱,发髻凌乱,她看自己女儿,登时落泪:“玉娘……”
“阿姐啊,你弟妹近来身体不太好,没法儿伺候娘,我且将娘送回你这里住几天,你看可好?”中年男子一脸奸猾相,也不管自家姐姐和老娘如是想,直接就将人扔下要走人。
玉娘气的胸口不断起伏:“你、你、你这混小子……娘养在你那里,我每月不是都给你银钱。你接银子的时候好好是是。接完了银子,便又不管咱娘,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中年男子嘿嘿笑:“阿姐,你给那点银子又好做什么。左右姐夫做工勤奋,赚的多嘛!”这话说的颇为无赖,娇娇虽坐在屋里,但是透过半开的窗户还是察觉出了一二的。
瞥了一下嘴角,她嘟囔:“真是小人。”
“我出去教训他?”江城立时就要站起,却被娇娇拦住:“这是她的家事。你闹够了便走,为难的还是玉娘。”
江城一听,气馁坐下。
“我 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不会将娘亲送到你那里,我也不会给你什么银钱,你姐夫勤奋赚得多,赚得多我们孩子也多。以后娘我自己养,用不得你。你们夫 妻奸懒馋滑,我且看着,没有我们帮衬,你要如何。不要以为娘就是个挡箭牌。这些年你们做的,已然是伤透了娘的心。”玉娘嗓门大,口不择言。
然这男子倒是也习惯了,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只嘿嘿笑着离开。他自有自己的算盘,他是儿子,只要缺钱了,就可以将娘接回,谁敢阻拦,便是自家阿姐也是不可以的。总归是出嫁的女儿。将娘接过去,他便有理由要钱,不给,不给他就折腾老货。看谁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