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贤妃姐姐。”崔瑾进了内殿,刚弯下/身准备行礼,胳膊已经被人拉住了。
“妹妹怎么还是如此客气,快过来坐,瞧瞧你这脸色难看的!”贤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拉着她上了塌,仔细盯着崔瑾的面色瞧了瞧,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崔瑾抿着唇笑了笑,低声回道:“没法子,淑妃派人过来请,我总不能推脱了不去,免得让旁人乱嚼舌根子,说我拿乔!”
贤妃一听她说起沈妩,便连忙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崔瑾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猜度着什么。
不过崔瑾脸上的神色一直十分平静,任她如何看,都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说了什么?”最终还是贤妃耐不住性子,轻声问了一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崔瑾虽然一直半低着头,从贤妃的角度看过去,崔瑾的注意力始终在手中的茶盏上。其实不然,崔瑾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贤妃的脸上游移,瞧见她脸上的不自在,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几分畅快来。
“谁说了什么?淑妃娘娘么?”崔瑾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带了几分不解的神色,不过当提到淑妃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些许的嘲弄,甚至直接嗤笑出声来。
贤妃一瞧见她这表情,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几分好奇,更加专注地看着崔瑾,只等着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贤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儿我去了,就感觉淑妃有些不对劲。我刚进内殿,她就开始哭,拉着我的手说绣姐姐死得好惨之类的。我这心里头也不舒服,便跟着她哭了一场。原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拉扯些姐妹的话题,不成想她竟然说绣姐姐的大仇未报,那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瑞妃!”崔瑾的语调慢慢抬高,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不高兴,显然是不相信淑妃所说的。
贤妃的眼皮猛地跳动起来,待崔瑾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盏,骨节都泛着几分苍白。
“她这是什么意思?”贤妃勉强收敛起僵硬的神色,努力挤出了几分笑意。
她将崔瑾放在身边,就是为了让崔瑾与沈妩抗衡,到时候使个计谋让她俩彻底反目成仇。依着崔瑾和沈妩的个性,自然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这两人都算得上聪慧有加,若是当真死掐起来,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是沈妩竟然在崔瑾的面前,提起崔绣的死。若是崔瑾真的知道是贤妃害死了崔绣,那么崔瑾一定会倒戈相向。贤妃几乎可以预料到崔瑾有多难缠,定会至死方休。
贤妃想到这里,手心里便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不过是为了拉拢我,而找出来的借口罢了。姐姐的字迹我怎会不认识,正因为她约了瑞妃,才会暴毙了。现在瑞妃也得到了惩罚,跟着姐姐去了,我自然不想再提。所以也没听她胡说八道,倒是她紧追不放地说什么要找证据给我看!”崔瑾似乎是说得有些累了,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慢慢地塞进嘴里一块,细细地嚼着,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贤妃看着她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心底的紧张感明显消退了不少,狂跳的心脏也安定了不少。只要崔瑾不往旁的地方想,沈妩就不会有可趁之机。
只是她刚送走了崔瑾,就有人传消息给她,说是原先在殿内伺候的内监,后来调去了外面专门发放宫妃月俸的席公公,被沈妩抓回了锦颜殿审问。
贤妃的面色当场就冷了下来,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淑妃抓小席子作甚?小席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克扣锦颜殿的月例吧!”
贤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小席子便是当日她派去杀害崔绣的太监。因着后宫宫妃众多,有些不受宠妃嫔的月俸往往会被这些太监宫女克扣,贤妃为了奖赏小席子,便将他调去了那里。没成想今日竟被沈妩抓到了,一看就是赖着不善。
“奴婢也不清楚,只说是席公公漏了锦颜殿什么东西,然后也不听席公公辩解,就把他抓走了!”那个来传话的小宫女也拼命摇头,淑妃那里的事情,她那里能探听清楚。
就这个消息,还是锦颜殿的人故意放出来的,她才能赶紧过来通知贤妃。
贤妃此刻整个人都如坐针毡,她很想冲过去要人。但是小席子已经不属于她宫里头的人,若是过去要人反而会惹人怀疑。若是沈妩没有证据,只是在怀疑阶段,贤妃这么大喇喇地去了,岂不是正中沈妩的下怀。
无论去还是不去,贤妃都觉得难受异常。
“快找人出宫,让沈王妃明日便进府,本宫一定要想法子!在沈妩拉拢到崔瑾之前,把沈妩拉下马来!”贤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急声地吩咐道,脸上的神色显得焦急异常。